时候，在信中可不是这么说的。”
秦屹坐到了沙发上，松了松领结，缓缓抬眸看向老宅书房的方向，目光蕴起一片波澜，仿佛湖底最深处瞧不出暗流从何处涌动的最幽深的水。
他闭上眼，那封告别信上张牙舞爪的字体就跃入脑海。
秦屹叹了口气，静声念：
“你说，人生是一场修行，你要去艺术学院修行了。
你说，南城不是你的目标，你注定要直面深渊，向着星辰出发。
艺术就是要爆炸性，你要做爆炸发光的那颗星，势必要爬上顶峰！你还说……
你的手不会放弃对美好的追求。以后你的画笔就是对抗世界的刀，你要用它直击心脏，做漫画届永远发光的那颗星星……”
支虞脸色几经变换，已经在用脚趾扣地板了。
画笔有没有直击心脏，不知道。
秦屹的话确实直击心脏，让她的心脏开始打摆子。
“哦，你还说，男人不能阻止你追求梦想的步伐……”秦屹悠悠说完。
他顿了两秒，带起一点沙哑的腔调缓声继续问，“还要我继续吗？支，小，虞——”
支，小，虞……
支！小！虞！！！！
天不生支小虞，漫画届万古如长夜。
这种张狂的口号，她都能想出来。
不愧是她！
支虞彻底想起了那封仓促写就的告别信，头皮发麻。
秦屹怎么能平静地念出这么多中二语录！
啊啊啊啊！！！
他仿佛丝毫没留意到支虞这边的窒息，拖腔带调，难得叫人听出一丝戏谑，继续说：
“你写完自己都不记得了吗？我可是印象深刻……不过你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念给你听。”
“别念了别念了，八年了，秦屹，这种记忆该尘封了！”
她语调有些抓狂。
秦屹轻笑了一声，放松了语调，静声道：“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我，你现在是，不准备做那颗发光的星了吗？”
支虞从办公室内走了出来，在大厦楼下，看着路灯一片明亮的灯光。
抬头看了看幽蓝的，看不出星光的天幕。
她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随口扯道：“或许，你听说过陨星吗？”
“我听说过陨石……”男人低哑的笑声擦着话筒传来，只有一瞬。
支虞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恼怒道：“行了，就是这个意思。星星陨落了，发不了光了，要叫你失望了！”
她就要挂断电话，秦屹有所察觉，想起什么，收了笑意，沉声道：
“先别挂，我还没讲完。”
秦屹笑过之后，早已平静下来，他坐在老宅的沙发上，缓缓开口：
“流星体在遇到地球前可能已经在太阳系经过了长达几十亿年的漂浮。
在它漫长而孤独的旅途中——如果碰巧遇到地球……
它会以高达上百千米每秒的速度冲向地球，在穿越地球大气层时遭遇巨大的热量……
这时候，流星体要以燃烧自己为代价才能在天幕划出一道绚丽的光迹。”
“如果这块流星体的个头很小，只有小石头那么大，那么它的生命不过短短数秒，这时，恰好有人抬头，才会看到光芒逐渐微弱，转瞬消逝的流星。”
“至于陨星是大流星体，是穿越过大气层经过燃烧之后仍有残存的石头。”
“所以，支虞，你还可以发光。”
最后秦屹才同意挂断了电话，他说：“很晚了，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