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了。
简安把桌上的调味盘转了几圈,拿起一个金属瓶子,拧开,抓了一大把白色的晶体状物质洒在了秦毅身上,覆盖住原本被红酒脏污的区域。
她做事的架势,简直没把秦毅当成人,只是当成了煎盘上的一堆鸡胸肉。
秦毅应该是疯了,他居然真的配合简安,向小老头张开双臂展示着。
简安对小老头说:“Gentlemen, this is good quality red wine。”
红酒印真的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小老头一口一个amazing,一直拍着秦毅的肩膀傻乐着。
简安也微笑着,拍着小手看着秦毅,心里在说:我的老天鹅,瞅瞅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连盐巴可以去渍这样的生活小常识都不知道。
不过也是,毕竟是活在玻璃盏里的上流人士。
简安结束她的表演,非常潇洒地低调退场。
虽然简安只是想捉弄秦毅一把,但似乎反倒是促成了秦毅的这单生意,这两个人整整谈了将近大约三个小时的外贸经。
谈到22点才结束,看情景是大胜。
秦毅过来结账,他瞥了简安一眼,一边刷卡结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菲菲,换新剧本了?”
简安没理,照常在电脑系统里查询账单。
“英文这么好,床上学的?”
简安依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当场抢白他的冲动,因为该撒的气已经撒完,没必要揪着不放。
“这位先生,您消费了3292元,直接刷了?”
这位先生?
放在以前,秦毅估计头也不抬就让人刷了,但是今天一直被这丫头占了上风,他心里挺不爽的,他眼神忽然定了定,说:“你给我把账单打出来看看。”
“好的。”
酒行也是服务行业,简安是有为顾客服务的精神的。
简安非常爽利地按下键盘上的回车,现在一件从不会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打纸机居然卡带了。
“稍等啊。”
一般打纸机是个不打的盒子,放在更靠近客人的那头,所以简安必须伸直了手臂去够外圈。
明明机器就在秦毅的眼皮子底下,他朝简安轻轻推动下即可,但就是这样的举手之劳,秦毅也不愿意。
简安憋得脸都红了,她声音低低地说了声:“帮我拿下。”
秦毅举着手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拿什么?”
简安来气,反讽:“你不是非要看账单吗?”
“这不应该吗?还是你觉得我就是个大冤种,活该喝一杯酒付几千块?”
看出来了,秦毅对她是有气在的,所以简安不管什么态度,他都能找到茬。
“你不是vip吗?是vip就可以直接挂账,要不要考虑办张?”
秦毅冷笑,所谓VIP就是看准了一个,以后开展精准宰肥羊专项计划,简安倒是为自己谋划。
他忍不住提醒:“你们酒行的酒,其实一般,不值得这么多钱。”
简安低头顺着卡纸的地方,拉扯。
一边还得和他拉扯。
“那你以后别来,不差你一个客人。”
这话说的很是有歧义。
简安说完也有点觉得不对劲,不自觉地抬头瞥他一眼,秦毅眼里的寒光呼之欲出。
可能是一天太累了,秦毅摘下镜框眼镜,捏了捏鼻梁,问:“今天还能打吗?”
“账单是打不出来了。”
简安一推,把打纸器扔到一边,盯着电脑上一排排的数字和总计。
她也累了,长长舒了口气说:“我们酒行所有的账目都是条缕分明的,要不我把电脑转过来,你看看就知……”
话还没说完,秦毅自己绕过吧台,一步并两步,走到她旁边。
给简安惊着了,既然客人要看账目,她作为服务方公开透明是应有之义。
简安用圆珠笔指着屏幕上的数字,点了点屏幕。
“看到了?我一点儿都没宰你。”
秦毅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左边,他带着些许疲惫和沙哑的嗓子响起:“是吗,我看看。”
一种很自然的靠近,并且顺势而为,秦毅的手从她身后圈过,手掌牢牢地抓靠在简安身体另一侧的台面上。
简安低眉顺着方向看去,秦毅的右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洁净白皙的手指慵懒地搭在冰凉的台子上,有节律地敲打着。
那种节奏,似乎和自己此刻的心跳声巧妙联结。
每一寸皮肤都在被身边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牵连着,左边身体有些不自然的颤动,虽然很轻微,这种不经意的变化被秦毅捕捉到。
他在她身后,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耳朵上,很轻,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在点明什么。
一场漫长的感官折磨。
这种身体上轻微的变化,让简安特别不爽,皱眉咬唇。
秦毅没有撒手的意思,那只手反倒是圈得更紧了。
结实的臂膀贴在少女细软的腰肢上,衣衫下面有紧绷不放的肌肉感,似乎有一种埋在身体深处的起伏。
电流是麻药,麻醉神经,直达肌理顶端。
两个人都是。
较劲一样,谁都不松懈,最后是简安软了下来,秦毅对上她湿润的眼神,可是他却没有乱。
眼神冷却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的热。
他口中的热流气息缠绕在简安的耳畔,说了一句话。
气流就顺着耳壁蜿蜒缱绻,顺着耳道的内壁构造堕落到简安的咽喉。
“菲菲啊,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