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冷冷清清的西城,突然被众人包围拥堵起来。荒凉寂然的数条街道,即使两侧摊贩以及落满厚厚灰尘,也不失为一道好风景。
好在为了此次招生,灵宗出动了外门百名弟子,在荀疏朗和曳彩两位内门师兄师姐的大力鼓舞之下,将附近一带外观还甚良好的酒肆客栈之类的休憩小食场所,打扫的干干净净,方便前来之人的暂住。
在正式开始之前,所有西城内想要入灵宗之人,此时都在一座巨大圆形试炼场内,或站活蹲或坐,而众人那炽热目光的中心,是那前方试炼场上空御剑而行,一身粉色窄腰劲服,英姿飒爽的粉衣少女。
高高束起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痕迹,随着立于剑上的身体一跃而下,她轻点虚空,剑身入手,俏丽脸庞上,星眸璀璨。
“接下来,就是交给你们了!”
灵巧身子从空中骤落,手中那把甚不起眼的细剑周身,包裹着一层亮光,在她如一道流星一样,窜入地面之际,剑体离身。
粉衣少女单手引着飞剑,使之飞速掠过试炼场上空,剑痕划过,细长之剑转瞬就刺入了那场内正前方楼阁处的牌匾上,刹那间,一道横幅落下,亮堂堂的‘灵宗入门资格试炼’这几个鲜红大字,在灼灼烈日下,震慑的人的眼球。
这一定是纳兰西决的主意。
如此熟悉的动作,这般酷炫狂霸拽的出场姿势,以及那样装逼的结尾动作,整个设计,透漏着一股浓浓的装逼范儿。
陆西秀靠在自己的长枪上,曲着一条腿,啧啧摇头。
“你们自行随意组队,轮流上场,点到为止即可。”
曳彩话完后,飞身入前方的楼内,同其余几位监考们,一同观察着下方局势。
“师兄,怎么样,没有丢脸吧?”
曳彩满怀期待,身体微微靠近旁边的蓝衣少年,娇羞道。
“尚可,不过彩儿你出剑力道控制得稍许不稳,你看,上方?”
荀疏朗抬手指了指那摇摇欲坠的牌匾,笑道。
周围三位长老,选择目不斜视,恍如未闻。
“哎呀,又没事,反正不是在我们灵宗内,都是破破烂烂的,也不差这一个了。”
曳彩嘟嘟嘴,抱着荀疏朗的手,左右晃动,引得俊朗少年羞红脸颊,不住的推搡。
“礼义廉耻。”
坐在中央,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剑客,闭着眼,冷冷出了一声。
一下子被惊醒,曳彩立即正襟危坐,闭嘴提神,双手颤抖。
荀疏朗无奈摇摇头,侧对着不远处的纳兰西决,做了个礼。
“彩儿年纪小,天性好动,还请大师兄见谅,疏朗再次替她赔不是。”
此番郑重话语,纳兰西决颇受用,舒展了眉。
长老们面面相觑,眼神不住的交流火花,挤眉弄眼。
台上一出戏,台下更甚。
陆西秀原本以为,肯定会有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率先入场,然后一番大肆宣扬后,摆出一副我就是比你牛的模样,翘首以待。
可距离曳彩落座,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场内还是空无一人的状态,而场下,却是热闹非凡,叽叽喳喳成堆。
“你不是自称少年天才,怎么,不先去露两手?”
锦衣高帽公子凑近他身旁的橙色华服男子,拱了拱他的肩。
“在他面前,谁还敢自称天才二字。”华服男子双手抱胸,哀声叹气,满脸愁容。
“若离,你这又是哪个筋搭错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先前不是你最起劲?”
高帽公子推了一下那满脸丧气的男子,一脸不理解。
“昱哥哥,我二哥,是被那一剑成名的灵宗首席弟子给刺激到了,也无碍。”
身旁姿态端正,容貌秀雅大气的妙龄少女,微笑着递给了他茶水。
“我的好妹妹啊,你能不能别提了。”
姜若离一下子被戳中了心,抱着脑袋,掩耳盗铃,又是一阵叹气。
两人相顾无言,高帽公子扑哧一声,刚入嘴的茶,就这么浪费了。
“对了,昱哥哥,你是否认识对面的那位穿着淡青长衫的公子?”
姜姒禾似是无意注意到一样,借着喝茶的功夫,询问。
程昱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到那鹤立鸡群一般的人时,不由得挑了挑眉,摇头。
“禾妹,这一次灵宗举措实在是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准备。那些声名远播的大家族以及周围富可敌国的商贾之流,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略有天资的都去了那鬼门、阴阳门以及茅山派的入门资格,来这儿的,说实话,我几乎都没见过。”
“对了禾妹,我还没问你们,为何陛下会将你们二人送来这灵宗,难道…”
程昱无法理解,为什么姜若离这对皇室兄妹,会选择来入这灵宗之门,难道也是为了那把主神佩剑?不过后面那话,太敏感,他还是没说出来。
所有人都想要,但是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言论。
因为,这把剑,真正意义上是灵宗所有物,任何人都无法肖想。
这也是,这里绝大多数想要入灵宗门的原因。
明争不行,暗夺还不可以了?
面对程昱的一番话,姜姒禾露出了淡淡的笑,也不言语,眼神却一直不住得流连在远处那孤独又神秘的冷酷白衣公子身上。
而那头,打探消息回来的少年书生与那女子对视了一番后,女子面不改色,冲他微微一笑后,自然而然得转移了视线。
书生摸了摸鼻子,一脸羡慕道:“南宫兄,那个穿得雍容贵气的女子,好像一直在看你啊!”。
没有任何反应,南宫临风垂眸,冷硬五官,好似冰天雪地,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严寒之气。
自讨没趣的书生尴尬得坐下后,忍不住想开口说些自己刚刚探听到的一些八卦,可又碍于对方这副冷漠态度,识趣闭嘴了。
百无聊赖,陆西秀都开始困得打哈欠了,她捂住自己的嘴,眯着眼,望向远处的试炼场,还是无人,不禁流下了想要睡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