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我吵,我一个好脸色都没得。不过天华你不要过意不去啊,师母没有因为你让自己受气,我去找他还有公事呢。”
尧天华喝着汤,眼泪一滴一滴地掉,汤的热气扑腾到眼睛里,让本来就雾蒙蒙的眼睛,更难受了起来。
江潭落立即站起来,走到尧天华身边,轻轻一拿,汤碗就从尧天华的手里过到江潭落手里。
“怎么哭了呢?”江潭落拿出手绢递给尧天华,尧天华身体颤抖了起来,眼泪涟涟如线,染深了浅紫色的手绢。
江潭落揽过尧天华的头,轻拍着尧天华的背,问着她说:“怎么哭了,是汤不好喝吗?“
尧天华呜咽地说:“不是不是。”
江潭落落寞说道:“那就是……你怨我了。”
尧天华一言不发,只是哭着。
江潭落稳住情绪,但是声音断断续续,说道:“要是我姐姐能好好地醒来就好了,这王位,给她也不错。可是姐姐妖魂大损,妖丹尽毁,你陶灵师母说她再也醒不来了。天华你可曾知道……为师也害怕……害怕种种万一。可是为师是王君,王君要保的不止是你的平安,外面看着等着期盼着的,全是我要保的人……为师只能走这一步。”
尧天华轻轻扒开揽着自己的江潭落的手,低头用手绢擦着眼泪。
江潭落一愣,然后拿出另一块手绢,递给尧天华。尧天华没有接,依然哭着,静默着。
“天华你怨我些什么?可以告知为师吗?”
尧天华哭声渐渐停止,红着眼,抬头看着江潭落,说道:“师母明明那么精于算计,为何非要推天华出去?”尧天华本是不想说这些话,这都是些说了也没用的话,她大致明白江潭落的谋划,她不过是江潭落用来混淆视听的一步棋,她原本想着既然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人选,挣扎也无用,倒不如坦然接受,也算是报了师母的教养之恩。
但是诏令一发下来,众人对她的态度就全变了,喜爱与怨恨全都在不断地放大,如何能不动声色地面对他人莫名的爱与恨?从昙园回来的那个夜晚,全黑的宫殿和透着寒气的冷,无不再告诉着她,陪着她孤独的,是金银玉瓦和配着这金银玉瓦的身份。
作为棋子的自觉是不怀念,不怀念手捻起棋子那一刻,执棋人手上传来的温度。这温度温暖得让棋子在某一刻想着放肆,期盼着那个人能换一颗棋子。
江潭落苦涩一笑,说道:“天华自然最合适的人选。”
尧天华追问道:“师母就不能为了徒儿破例一次,换一步棋吗?”
江潭落忽而想到了什么,冷峻而坚定地说道:“请恕为师不能做到。雪寒林是你此生非去不可的地方。”
尧天华兀自嘲笑起自己来,果然无果的期盼不该有,她冷冷地说道:“师母教诲,徒儿谨记。”
尧天华的疏离噎住了江潭落想说的话,罢了,不说也罢。
尧天华此时脸上也没了哭意,规矩大方地说着话:“王君公务繁忙,今日早些回去为妙。”
江潭落说道:“徒儿将晚膳用完我再走吧。”
尧天华摆着个笑脸,笑脸中也能看出这是刚哭过的,有些许可怜的模样,可是眼睛里表达的却与可怜没有半点关系,全是生分,她说道:“我挑食,口味变了,今日师母做的,都是我不爱吃的。”
江潭落再也没有话可说了。
“记得赏给宫妖,别浪费了。”
话毕,江潭落转身就走。就在她快要走出玉丹宫时,她听到了重重地一声“咣啪”的响声,是瓷碗砸碎在地上的声音,江潭落顿住脚步,随后又听到连续地两声瓷器碎了裂的声音,江潭落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空气中的灼热感一点点消散,尧天华的眼泪再一次地落下,手绢已在刚才随着碗碟一齐被丢在地上,粘上了饭菜的油腻和地上的灰,被风吹着卷了卷,落在花瓣堆边上。
尧天华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坐下,拿着一个鸭腿就往嘴里塞,大口咬着,一边吃着一边抹着不断流下来的眼泪,心里后悔着刚才的摔碗举动。
月三被江潭落支出去了,两个时辰后从潭明宫外回来,越走进玉丹宫他就越觉得奇怪,怎么宫妖看起来都怪怪的,一连遇到好几个都是一脸愁容的样子。月三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因为明天就是尧天华要去雪寒林的日子,也可以说是赴死的日子。
他一跨进门就想到事情不对了,玉桌上是些残羹剩饭,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片和饭菜,还有一条一看就是江潭落的手绢,江潭落不是个爱用手绢的人,月三看到这个场景立即判定,多半是尧天华和江潭落吃饭,然后两个人因为一些事情谈不妥,吵了个架,碗碟肯定是尧天华摔的,因为地上摔的都是尧天华最近不喜欢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