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复苏后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临死前,那邪祟面容扭曲地不像话。
清场清差不多了,宁昭抽空向燕行方向扫了一眼,心说:这些邪祟从大喜到大悲再到大怒,都要被燕行玩坏了。
她点评:“它们疯得有你三分神韵。”
“我?”
燕行缓慢眨了眨眼,望去,对上宁昭写满了‘不是你还能是谁’的眼神,甩了甩剑上血渍,语气有种自己被侮辱了的难以言喻。
“不得不澄清下,虽然我做事确实很疯,但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而它们是货真价实的没脑子,输了也只会狂吠,疯子和疯狗是有本质区别的。”
一剑收下另个拼死一搏的邪祟项上人头,燕行踩在堆积成小山的邪祟尸体上,嗤笑一声,仿佛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般道:“就算它们复苏十次、百次,也奈何不了我。”
得、装起来了。
宁昭撇了撇嘴,懒得搭理他,转向火海之外的枯骨林望去,冥冥中地锁的感应告诉她,其中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灭了它们。”
宁昭低语一句,举起鸿刀,做出投掷的动作。
地锁束缚下,邪祟复苏后还会待在沉山,而这地界可没什么恐惧可供修炼,虽杀不死,折掉它们道行也是好的。
于是,抱头躲在枯骨林中的骨头堆里,依偎着瑟瑟发抖的无财无福忽然背后一凉,鬼使神差地拔动一根遮眼的骨头,骨头堆便露出条小小的缝,借此往外张望。
女童无福窥见一点寒光,戳戳无财,指给它看:“财财、你看那是什么?”
“是刀、刀啊!”
无财吓得一瞬间跳了起来,拉起无福向山下狂奔,边跑边掉眼泪:“别别别、夫人别杀!是我们呀!”
“我和福福从没杀过人的!什么‘见者无财’‘见者无福’的称号也都是被坏人逼迫、才不得已偷人财宝福运为虎作伥!呜呜呜其实我们身在曹营心在汉、早就想改邪归正了不要杀——”
无财正竭尽自己毕生口才,试图在刀下保住自己和福福小命,倏忽间脚下一绊。
无财:?
无福:!
两个小球从跑下山变成了滚下山。
咣当一声滚向了燕行。
正大放阙词的燕行:“……?”
高速滚动的两小娃娃猛地撞来,燕行腰身一晃,仿佛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彻底崩断的琴弦,倒在了暗红一片的灵火中。
无财无福扑在他身上,吓得赶紧手脚并用爬下来,两眼泪汪汪,拼命揪着衣领试图将他晃醒。
“大王、大王?你怎么晕了?你没事吧大王!?”
“夫人、我们不是故意谋害大王的!不要杀我们好不好!我攒的福运全都可以给你!”
“和你们关系不大。”
宁昭将它两提溜到一旁,手指捻了捻无财无福脏兮兮的小脸蛋,不出意外,指腹沾上了一抹猩红。
——来自脸朝燕行腰撞去时沾上的。
这人一身红衣,早已全部被血浸染透了。
重伤成这样,还大言不惭。
抹去指腹间这块猩红,宁昭解开燕行衣襟一看。
见除肩头被邪祟咬了一口,其余伤势绝大多数都是血线割出,最严重的一道由肩颈到腰侧,险些撕裂了身体,正不断汩出一股股血。
她不禁低声自语:“反正它们还指望我这具肉身将它们带离沉山,顶多对神魂下手,真是……何必逞强呢?”
以人驭邪、又怎么可能不被邪气所伤。
等等——
宁昭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拉着燕行衣襟的手危险地攥紧。
所以自己以后也会一样打完就萎?
想到这点,宁昭冷冷将衣襟甩了回去,抽刀,在燕行脖子上来回比划,心中杀意渐起。
无财无福扑上来,一左一右死死拉住她手臂。
“夫人你疯了吗??这是大王啊!”
“你是不是被邪祟附体了?!”
“都放手、让我刀了他!”
春将尽,马上入夏了,未免这厮再惹得自己大动肝火,不如一劳永逸,趁机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