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我举着这顶风就打嗝的簪子,兴奋的冲进殿里,高兴的喊着:“阿娘”。
却见阿爹阿娘身旁立着一位瘦高的老头儿。
手中的发簪突然“嗝……”
那老头儿回过身来。
我窘迫的挠挠头。
老头儿望着我:“这便是婆罗公主?”
我点头,清脆回答:“是啊,你是何人?”
阿娘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衣袖说:“申安,这便是你的师傅。”
“师傅?我何时有了师傅?我又学些什么?我……”
一连串疑问句还未说完,阿爹开口了:“申安,这位仙者不仅将是你的师傅,他还确实是你的恩人。”
“师傅?恩人?”
我更加摸不着头脑,虽自问捣蛋调皮,但还没做出过威胁自身生命的事来,况且只300岁而已,区区魔界孩童,认了哪门子的恩人?
那长者却自问自答起来:“申安?哈哈,好自在的名字。申安,可愿跟我学些本事啊。”
当然不愿。
我还小,就想疯玩。
我转身便跑。
只听阿爹阿娘在身后唤,我也不回头,跑出了殿,跳上殿门外趴在地上的阿犼背上,阿犼伸个懒腰,几个跳跃,把阿爹阿娘的声音撇在身后。
“阿犼,我要认师傅了。”我无精打采的说。
“吼~”
“阿犼,我不想认师傅。”
“吼~”
“阿犼,你说,我真的要是认了师傅,还能天天和你在一起么?”
“吼~”
“呃……阿犼,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
“吼~”
我心中有事,在外逛了几逛,也觉得无趣,便垂头丧脑的回到家中。
魔殿中,暖光莹莹,阿爹阿娘俱坐在殿椅上等我,环顾殿中四周,那老头儿不见了。
我奔到阿娘身边,伏在阿娘膝头。
阿娘柔声说到:“你这臭娃儿,那簪子还送不送我?”
我眼睛一亮,咧着嘴笑起来,从布兜里掏出那只簪子,站起身来,给阿娘的头发簪上。这一幕母慈子孝,温情脉脉,可那簪子很不合时宜的又“嗝……”
阿爹笑了起来,阿娘也笑了起来,看着他俩的笑脸,我也乐的不行。
阿娘夜晚陪着我睡,她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哼着歌谣。
那调儿轻飘飘的,很是绵长,阿娘的声音像魔骨山上的鹿蜀在吟唱,好听极了。
往日阿娘唱起歌谣来,我总呼呼睡得像头嗜眠兽,今日,我却很精神,睁着眼睛,看着阿娘的嘴,看着阿娘的脸庞。
我的阿娘,真是举世无双。
“阿娘,我何时去认师傅?”
“申安,你想认师傅么?”她看着我的眼睛,发丝低落下来,我的脸,有些痒痒。
“并不想。”
“每家的娃娃,总要学个本领才好。”
“可我还小呢,我有阿爹有阿娘,有阿犼,还有阿翁,还有姨们和表兄们……”
说到往后,我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只能哼了两哼。
“申安,娃娃们从小学本领,不是为了阿爹阿娘,是为了自己”。
“我……”
我说不出话来。身边的魔族娃娃们,好像确实早早的学习了各种本领。
连集市上那个卖炸灰灰虫的小子,也着实是又会炸又会卖,那炸出的灰灰虫外酥里嫩,一口爆汁,很是美味。
“阿娘,阿爹说那老头儿是我的恩人,是何意啊?”
“你这臭娃儿,看来是不准备睡了,罢了,我便说给你听一听吧。”阿娘弹了弹我的脑门儿随后把我拢入怀里,我鼻尖充斥着幽幽的香味,那是只有我的阿娘才有的香味。
“ 阿娘生你时,本想着你这小魔头应该也是个魔力强大的实体婴儿。谁知你一生出竟是一团朦胧的魔气,连寻常的魔婴都不如。”
我听了阿娘这一出开头,铺垫的完全不给我任何面子,太过直白,幼小的一颗魔心很是难以接受,就把头往被里窜了窜。
娘亲,怎么没有继承阿翁说书的半点好处。
我露着两颗黑眼珠,不作声。
“你这娃儿,在空中忽腾忽降,那魔气竟丝丝缕缕要将散去。这情况完全超出我和你阿爹的意料,让我们好一个措手不及。那时我心里紧的不行,你阿爹更难受,便要拿他的魔力渡你,怎可知,他和我轮番渡你魔力,却无任何效果。”
我听的心惊。还好还好,我没死,于是又往被里窜了窜,阿娘笑着给被角掖了掖。
“你这小魔头,吓人归吓人,可终归是懒得很。魔气是丝丝缕缕的散,我和你阿爹一顿忙乱,却发现着实散的很慢,这时你阿爹就想着做这情况,三天三夜也是散不完的,那就趁着你懒散的时候,再想办法治住你。当时,那位老仙人正游至魔骨山,许是街上都在议论此事,他便自荐试上一试,毕竟是人家的秘术,我和你阿爹不在当场。说来那老仙人确实很有些本事,只一上午,就听见你在屋内哭的震天响了。”
听了阿娘这话,我无奈的翻个白眼儿。
这话说的,也不知是我懒散,还是你们懒散,不知是我心大,还是你们心大。
活到至今,白白胖胖,是阿犼把我照顾的好哇。
这夜,故事也讲完了,阿爹阿娘也再未向我提过拜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