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还点背到家的咬了舌头,囫囵吞下那一口,从伤口溢出一股子血腥味儿,仅仅是顶到上嘴唇都觉得疼,蹙着眉捂着嘴。
“瞧,这就是长时间没有爱情滋润,导致各器官都退化了。”男医生煞有介事的跟自己女朋友调侃着。
自动门拉开,宋拙抬眸定睛瞧见一张无比熟悉的脸,三明治最上层的面包片不知怎的掉在地上,干巴巴的煎蛋早已粘在了里面那一层面包上,白与黄尽裸露在外。
高跟鞋的声音规律而又响亮,静谧的夜里割破他的心,像是一道带着闪的炸雷响彻云霄,宋拙呆呆看着来人。
男同事发觉异样,刚要起身上前看个究竟,却又被宋拙摆手制止,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猫从过道里穿过,就像是在自己家里那般熟悉自在。
“我去就好,你吃饭吧。”宋拙收敛笑意,拾起地上的面包片,连同嘴巴叼着没吃完的一同丢进了垃圾桶里,起身时连身子都是颤抖的。
“你来干什么?”
站在诊室里,宋拙正对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微颤的手背到身后去,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只一刹那脸变得惨白,勉勉强强给出一个笑容,却又显得那般僵硬。
“给猫洗澡。”朱敏目光在屋子里流转,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变化还真是大,以前我们两个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普及这么高端的设备。”
“不好意思,美容师下班了,夜班只接急诊。”宋拙定了定心神,鼓足勇气面对这个曾经伤害自己极深的人,终于抬起头望着朱敏的侧脸,顺带做了个送客的动作,“有需要您明天再来好了。”
“我不找美容师,我就……找你。”找你两个字说得刻意,朱敏的手有意搭在宋拙的肩上,顺着肩膀向胳膊滑下去,手指头戳着他结实的肌肉,就差把勾引这两字写在脸上。
抽出胳膊,被围在一个角落里退无可退,便缩着身子低着头,“我不会。”
朱敏就像游戏里的老鹰,而对方就像是小鸡崽,早已习惯了他矮三分的气场,便更自信将他拿捏得死死的,转身两步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别骗自己了宋拙,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否则也不至于害怕成这样,我们的照片还在那个柜子里,我看到了。”
他回头瞧见身旁那个透明的玻璃柜,自己与朱敏的相册安安静静躺在那儿,只是许久未曾动过而已,封面上朱敏和自己都笑得很开心,那时候研究生才毕业,一切恍若隔日,看一眼就像是送自己一次时空旅行,只是这一场始于爱情终于背叛的旅程失去的多于得到的。
“朱敏,你结婚了,别这样,我不想大家都很难堪。”
“你是想说,你跟我不一样是吗?为什么你会提醒我结婚了,而不是说你自己订婚了?”朱敏将身子靠的极其近,伸手欲要抚摸他的脸,“是你也没有绝对的忠贞对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那只猫在屋子乱窜,而朱敏现在只顾着威逼宋拙说那些下三滥的事,香水味儿呛得喘不过气,他只觉得难受极了,抬头瞧着灯管散着明亮的光,不知怎的自己瞧着却是重影儿的,余光瞄到那只猫,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连叫声都像是破锣一般扰人心烦。
宋拙深呼吸,透过衣服已经能感受到朱敏的体温,他深吸一口气,“我洗。”倒不是真的不会,只是没有专业美容师那般顺手,再加上这一单着实不想接,可现在只能靠这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推开朱敏,光抓猫废了他好大的精力,那猫就差平地起飞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宠物医生,能平地起飞的猫并不多,它绕着美容室飞奔好几圈,最终还是被抓进了洗澡池。
朱敏站在门外,两人对视之后宋拙面上挂上一丝尤为尴尬的笑,自打湿之后,这猫就没消停过,时不时从水里跳出池子,顺带着宋拙这一身也湿个遍。
“其实我很想你。”朱敏靠在门边说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这大抵就是非得在半夜来给猫洗个澡的原因。
宋拙一愣,手抬在半空中也是一动未动,眼睛里瞧着那猫宣泄着平白无故洗个澡的怒火,连着爪子带着尖牙全朝着他招呼过去,且等着缓过神时鲜红的一滴一滴落进白花花的泡沫里,砸出一个个带着血色的坑洞。
从手上胳膊上传来钻心的疼,血很快涌出来,模糊了伤口的模样。
那猫反而泡在温水里冷静了,大概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乖乖的在水里不再叫了。
朱敏拽着宋拙的胳膊,打开水龙头,清水哗啦啦的冲刷着半指长的伤口,他矜着鼻子昂着头,尽量克制住差点五官拧在一起的表情,那痛感直传到心坎里,咬着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几分钟过去,才开始一点点适应。
“我去叫人来。”宋拙举着那只受伤的手,转身出了美容室,朱敏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要去打针吗?”她追到医院的台阶。
宋拙掐着腰站在门外,新鲜的空气就像是救命的稻草,屋里的氛围就快让他窒息,大口大口喘着气,“我没事,没关系,不用管我。”
“可是你……”
“别可是了。”宋拙立起手掌打断朱敏的话,手上的血仍缓慢的向外滴落,落在石阶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花。
“我不知道它会这样,我不是有意来伤害你的。”
“你给的伤害还少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是吗?我好歹是个正牌男友,假如你不喜欢,说清楚,我们分手就好了,你何苦要这样伤害我?!”宋拙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了抽吸的哽咽。
“好,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权当你还爱我,只是身体需要,分手之后一个月都没有,你婚礼都办完了,你要我怎么替你辩解?!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遭报应?!”
“宋拙……”朱敏小心唤着他的名字,看着他因哭泣而涨红的脸,一时间也还没编好如何才能搪塞缓和。
“别叫我!”他抱着脑袋,护住耳朵,蹲下身去。
“我现在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朱敏,你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