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拉着行李箱站在酒店楼下向上望着,手掌盖在额前遮挡着刺眼的阳光,“1609是吧。”
“美女,麻烦把1606的房间开给我。”她就仿佛是去要债的打手,气势汹汹站在那儿与前台的美女大眼瞪着小眼,穿着制服的前台瞧着阮阮那面上的表情,再加上强势的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实际上这一路她都在想,当时为什么答应了宋执?宋拙被朱敏纠缠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是不是闲的,还揽上活了,不会是柠檬水被宋执下蛊了吧?她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待等缓过神时已经到了酒店门口,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履行自己的诺言。
“稍等。”前台的美女低头看着电脑,“麻烦您出示下证件。”
阮阮将身份证递给对方,遥见得人家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不过片刻就开好了房,拉着行李箱直奔16楼,顺便在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衣裳,还重新化了妆。
躺在柔软如云朵般的床上,心不在焉的拨弄着手机里的祖玛游戏,竖起耳朵听着一墙之隔的走廊里有什么动静,偶尔趴在门上透过猫眼观察着,她惊觉自己好似一个小偷,正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阮阮,你到底在干什么?!”自言自语嘀咕着,抽出墙上的房卡,穿着拖鞋直奔1609而去,表现得煞有介事,实际不过两步远。
伸着手正想要敲门,却在就要发出响声时悬停在半空,“是不是得找个好点儿的借口,毕竟还吵了架,也没说和好了……”
她连鞋都未想起来换,穿着白色的一次性拖鞋,便急匆匆下了楼,冲进超市,从货架上拿了两大瓶二锅头,站在老板面前灌进肚子里,喝了个精光,结账走时道了声“谢谢”,两个空荡荡的玻璃瓶尚还站岗一般站在收银台的桌子上,只留下老板一个人在店里傻呆呆瞧着这一系列神奇的操作。
阮阮翻出化妆包里的口红又补了补,望着镜中自己的似乎还有些不大满意,在做了凸显腰肢类似于拉丁舞的动作之后,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是不是还不够丰满啊……”
随即找了一件更厚实的内衣穿上,好家伙,透过逐渐朦胧的视线,她完全没有发现那一对突然“增大”的东西搭配上贴身柔软布料的裙子有多么古怪。
“OKK~”十足狂野的表情,就好像是要去开摇滚乐演唱会。
站在1609的门口,她未曾想过还真的会故地重游,推门时发现这次宋拙锁了门,呦呵,所以自己是那次意外的“幸运儿”是吗?阮阮站在门口寻思着,假如自己直接敲门,会不会显得太白给,明明是自己在泡他啊,不行不行。
飞速跑回房间里,将自己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在桌子上,连被子也不忘全部掀开再搞乱,待等到一切布置成入住许久了的样子,她才躺到床上,从手机里翻找出宋拙的电话。
宋拙躺在床上,将窗帘拉了个严实,青天白日这房间里亦是黑洞洞的一片,就像是个大老鼠见不得光,枕头旁边的手机一而再的响了又响,烦躁的伸手将其反扣过去。
即使如此仍不消停,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烦躁看上一眼,只这一眼,像是开了一罐风油精涂在太阳穴,彻底精神了。
忽亮忽暗的屏幕就像是急救车上闪个不停的灯,宋拙只剩下左手还能活动自如,按下接听键的时候连手都是抖的。
“喂。”
声音通过听筒传到阮阮的耳朵里,她抿着嘴唇半晌没有吱声,考验演技的时刻就要来临了,深呼吸一口气,刻意将字咬得含糊不清。
“宋拙,是我。”
阮阮的心亦开始狂跳,她说不清是由于第一次针对单一的某一个人演一出醉酒的戏码,还是只因为接电话的人是宋拙。
“嗯。”宋拙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将被子盖了个严实,昨夜里朱敏的话让他一宿都没有睡好觉,是等着中午才勉强眯上一小会儿。
尽管如此,在短暂的睡梦里满脑子都是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即使醒来就记不清到底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只记得有自己和阮阮。
“我有点累,有点困,我从海南回来了。”她四仰八叉的躺着,头悬空在床的一侧,“对不起,我之前在海南不应该跟你置气。”
她像是一朵迷失在风中飘零的花,用温柔的嗓音含糊不清的说着。
宋拙忽从床上弹射坐起身子,脑袋顶上仿佛安了个雷达,一听见阮阮的声音,便滴滴滴响个不停。
“你在哪?在家吗?你喝酒了是不是?!”
“喂?!阮阮?!”
“喂?!”
宋拙攥着手机,忙不迭的起身,用肩膀和脸颊夹着手机,转身四周寻着自己的衣裳,却迟迟未听见对方的回答,他拿着裤子坐在床上,半晌回过味儿来,感觉自己好像很不值钱的样子。
这次是真的有些醉了,想起楼下那两大瓶二锅头实在灌的太急,有那么一瞬,她好像就要睡过去,连着这两天出差的疲惫一同找补回来,好在最后一刻抓住了理智。
回过神,抱着被子缩成一团,手机就放在耳边不远的地方,她伸手打开扩音,另一头宋拙拼了命的“喂喂喂。”
“我想你了。”她喃喃。
她又要说那个姓刘的对吧?!宋拙握紧了拳头,就像两个人的第一次,阮阮竟然喊的是别人的名字,甚至结束之后都没多看自己一眼,他气急了,拳头“咣当”一下砸在了床头的木板上。
“宋拙……我想你了。”
她低声唤着,就仿佛是从地心里飘荡出来的灵魂,没有实体,不着边际。
“我……”
他低着头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觉得自己的脸现在可以借给楼下餐厅去做铁板烧,心底有什么正在狂跳,“我……”
呸呸呸,我什么我。
一边暗自骂着自己不争气,另一头脑子都要想爆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故此等了半晌,那头阮阮没说话,他就一直在原地踏步。
“我在等你来找我。”
直到她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宋拙慌乱的从衣柜里掏出衬衫西装,那样子像是只笨拙的雄孔雀,连扣子都窜了行,“你在哪?!”
阮阮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