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外风声呼号,吹得玻璃窗直震。万籁无声,心中的波涛却汹涌澎湃。
祁灼抬眸,冷冷地望着秦延,眉骨棱角分明,眼尾勾着一双戾气深重的眼:
“你们灌了她几瓶?”
见秦延一伙人不出声,祁灼又问于笙:“你说。”
于笙竖起三根手指:“三瓶。”
少年黑衣黑裤,不紧不慢地往秦延的方向走。
“你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旁边都是工作人员……”
还没等秦延说完,祁灼就摁着秦延的头,让他一头栽进酒杯里。
“一瓶。”声音疏冷而凌厉。
“操……”
还没等秦延骂出口,祁灼又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昂头,然后把啤酒猛地往他嘴里灌。
秦延紧闭牙关,不肯张嘴,酒水就沿着他的下巴往身上滴,很快便浸湿了衣服。
祁灼继续计数:“两瓶。”
最后,他抓起酒瓶,毫不留情地往秦延头上抡——
“三瓶。”
霎时间,酒瓶破碎,玻璃渣扎进秦延的皮肤,疼得他嗷嗷直叫。
而蓝发少年笑得邪肆,锋薄的唇角抿着冷淡的弧度。
坏透了。
于笙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招惹这么一个阴狠可怕的人。
她当初怎么敢的啊。
招惹了他,然后还能完整地活到现在,真是谢天谢地。
秦延气急败坏地冲旁边的人大喊:“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啊?!快来帮我啊!”
然而,其余几人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人最怕什么?不是能打的人,而是不要命的人。
人们之所以害怕亡命之徒,是因为他们无牵无挂,可以无所顾忌地出狠手。
就像祁灼。
于笙忽然想起蒋禾木提醒她的话——
“少去招惹祁灼这个人。”
“他不要未来,也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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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席卷着残枝落叶,把蝉鸣吹响。海棠吻上桐月的雨,冷漠地窥探人间冷暖。
祁灼人高腿长,走得快,于笙跟不上,只能一路小跑。
蓦地,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于笙一个急刹车,直直地往前撞去。
祁灼扶住她,没好气道:“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似乎是怕燃着的烟头烫到她,他特意往另一边弹了弹烟灰。
于笙感激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想说,谢谢你救了我。”
她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麻烦他了。
好像她一直都在给他添麻烦。
祁灼嘲讽她:“于笙,你脖子上那玩意儿除了用来读书,还能用来干什么?”
于笙想了半天,才明白他在骂她没脑子。
她现学现用:“你的脑子除了用来打架,还会干什么?”
“行,下次被人卖了别让我救你。”
“……”
几回合过去,于笙渐渐败下阵来。
她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祁灼。
说不过蒋禾木就算了,毕竟蒋禾木嘴巴厉害,可她居然连祁灼都对线不过。
祁灼饶有意味地看着她:“我很好奇,秦延那帮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傻乎乎地跑过去?”
“他们自称是你朋友,说你跟别人打起来了,让我拦住你。”
“所以呢,你就傻不拉几地跑过来了?”祁灼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低下头去,“于笙,你以为你能管得住我?”
少年散漫地啧一声,狠吸了一口烟。阴影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讥讽的嘴角:
“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没有回应。
她确实管不到他。
毕竟他们只是假扮的情侣,连朋友都不一定算得上。
两年前也是这样一场雨,劈头盖脸地朝她砸来,避无可避,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是被困在这样一个梅雨季,一生都在潮湿。
没有一个该死的人,愿意真正地用心去爱她。
坏情绪同多变的天气一样毫无规律,在混沌之中不断移动,承受悲喜。
几滴雨落下,“滋”的一声,浇灭了一半烟头的火光。
火光不是月亮,却是黑暗中踱步的人的唯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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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次去学校,于笙最烦恼的莫过于每天都要面对梁雯浅那张可憎的脸。
两人的座位不过一米距离,梁雯浅常常借用各种理由找于笙搭话,好像她们关系很好似的。
帮蒋禾木补习的同时,于笙自己也在复习课程。
她眼睁睁地看着讲台上写着距离高考倒计时日期的日历被一页页掀过。
距离高考——还剩499天。
暮色西沉之际,夕阳灿烂盛大,橘黄的夕阳拉扯着云层,拖拽着少女的影子。
春天跟青春一样,总是转瞬即逝,却也让人永生难忘。
三中的小图书馆内,蒋禾木对着解不出来的习题微微蹙眉,读题的同时咬了咬笔头。
白茫茫的试卷淹没了她的呼吸,摇摇欲坠的灯光裹挟着模糊不清的意识。
不久,笔头就已经被啃秃了,而题目还没有任何头绪,甚至无从下笔。
蒋禾木自责地问于笙:“笙笙,帮我辅导,是不是耽误你进度了?”
于笙看了蒋禾木一眼,不想放弃她:“没事,正好教你的同时也能回顾一遍。”
蒋禾木还是解不出来,她不停地啃着笔头:“要不我还是自己看书吧。”
“对,让她自己看书去,来教我。”
两人回头一看,祁灼不知何时站在了于笙身后。为了看着身下的人说话,他微垂着头,长长的手臂搭在椅背上。
见来人是祁灼,蒋禾木忍不住骂道:“你又算哪根葱……”
面对蒋禾木的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