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帮手下没个轻重的小儿,将迷情散混进去了。”
晏竹懒得理他,扭过头用内力压制住身上的异样。
姻缘仙人胳膊上挽着喜服,弯下腰:
“这里头还有位新娘子等着呢,既是今日的夫郎,哪有让妻子独守空房的道理?”
动作之间,晏竹瞥见他耳下的痕迹,眼皮一跳:
“哼,暗卫使如今好大的长进,连我都认不出了么?”
他从腰间摸出一小盒药膏来,在额前,鼻尖,耳后涂抹上,片刻之后,便显现出本来的样貌来。
姻缘仙人不见被拆穿身份后的惊慌,笑呵呵地拱了拱手:
“殿下聪慧。”
晏竹把他手里的婚服抢了过来,厉声问道:
“同我一道的姑娘呢?”
姻缘仙人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来,一拍大腿:
“殿下说那位名唤舒鹤的姑娘么?诶,她不正是殿下连中了恶魇之毒,都念念不忘的心上人么?”
晏竹耳朵更红了些,说话有些底气不足:
“混说些什么!”
姻缘仙人笑了几声,把婚服取了回来,搓了搓手:
“道上有自己的规矩,殿下莫要见怪。殿下同舒姑娘在地道里迂回甚久,入了姻缘阵,这才被老夫……嘿嘿,人赃俱获抓过来。”
“阵中当初为提防有心之人擅闯,特设下相思雾,可于其中窥见内心深处难以言说的忧怖。殿下方才应有所体会。”
话音一转,他笑道:
“只是殿下不但喊了先皇和先皇后的名姓,还在梦魇里反复念叨着舒姑娘,老夫一时兴起,便套出了话来。”
晏竹追问道:
“谷主呢?你可瞧见了?”
姻缘仙人怔了一下,转而笑道:
“谷主不是前年便不幸罹难了么?能见着谷主,恐怕我已是离投胎之日没多久时日了。”
晏竹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所言属实?”
姻缘仙人点了点头,又道:
“同殿下交代正事。虽说我是这姻缘阵的守阵人,可对于如何破阵,亦是一窍不通。”
晏竹只觉着头疼,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但当初老谷主立阵时有言,只要寻着一对误闯的有缘男女于此地拜了堂,便可得姻缘阵破解之法。”
姻缘仙人摊了摊手:
“所以,老夫才说要殿下,同那位姑娘拜个堂。”
晏竹冷笑一声:
“未曾想前朝暗卫连天盟谷都能混得出人头地,你们当真是无孔不入。”
姻缘仙人嘿嘿笑了两声:
“殿下过誉。”
并时,舒鹤已在婚房里困了许久。
她攒足了气力,艰难地在房中挪动片刻,无意瞥见正堂里摆着的一对瓷盅。
舒鹤撞上桌案,左右使了些巧劲,才将茶盅碰落下来,摔成一地碎瓷。
她蹲下身子,反手拾了一块瓷片于掌中,凭着本能割磨起来。
还未等她将细绳磨断,姻缘仙人便从外头走了进来,见了她的样子,喊道:
“女娃娃怎的想不开了?”
舒鹤把手里的瓷片藏了起来,笑道:
“前辈多虑了,我只是觉着口渴,想找些茶喝。”
姻缘仙人松了口气,挥手道:
“好说,好说。”
“我喊你夫君来喂你。”
舒鹤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下已有了几分猜测。
她低下头来,在心里默默数着。
余光里闪过一方衣角,舒鹤勾起唇角,顿时了然。
等着茶递过来,她已做足了戏码,眸中的泪珠摇摇欲坠。
舒鹤抬起眼眸,一滴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来:
“你怎的才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