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晏竹皱起眉头,默然不答。
“哼,不说么?”
蒙面人撤了力,变招砍了过来:
“那便是狼狈为奸了。”
晏竹护住舒鹤,单手架着剑画出一道圆弧,半空中平推了出去,正与对方的长刀撞上。
舒鹤手中火把一晃,正照出蒙面人略带阴沉的神色:
“小娘子身上有些功夫,那白胡子老头倒还算是好眼光。”
隐隐传来一声哨音,但见那蒙面人左手抵住晏竹的攻势,右手在嘴边作哨吹了声,喊道:
“是个硬骨头,不过你们看好那白胡子老头,尚还应付得来。”
说完,他右手的力气加了上来,将晏竹震得往后退去:
“可惜,对上我,你还得再练上几年。”
后背狠狠撞上身后凸出的石头,晏竹感觉自己五脏六腑跟着震了震,在曲十娘手下还未养好的内伤再度复发,连着喉咙口泛起一缕腥甜。
舒鹤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么?”
晏竹喘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再度迎上蒙面人手中的刀势。
舒鹤提高了些声音,说道:
“敢问大侠可是天盟谷中人?”
蒙面人手下一顿,看向她:
“你认得我?”
舒鹤笑了笑:
“大侠是出自何人座下?”
蒙面人愣了愣,转而哼笑着呸了一声:
“小娘子莫要唬我,易觉瑜尸骨凉了得有些时日了,这两年天盟谷不谈派别,你可晓得?”
不谈派别?
舒鹤面上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心下思忖起来。
天盟谷建立之初,便是以四方联盟为本,再如何威风的时候,亦不见得能有吞并四方的本事。
他不知晓易觉瑜活着倒也不奇怪,只是对天盟谷的说法,怎么想皆是有些不对劲。
晏竹因内伤复发,手上的力气不比以往,肩上被刀刃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舒鹤扶着晏竹,错身上前一步:
“大侠息怒,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误闯了石林中的密道,才落入此境,不欲与天盟谷内事牵扯,可否请大侠高抬贵手,莫要伤人?”
蒙面人借着火光打量了舒鹤一番,笑了起来:
“小娘子长得很是俏丽,嘴里说话挺甜,对我胃口。不如留下来,我便放了你身后的女娘走。”
他抬起舒鹤的脸,一字一顿道:
“不然,你们一道死于刀下,亦是一种抉择。”
舒鹤回头看了晏竹一眼,迎上蒙面人的目光,笑着上前:
“久闻天盟谷大名,一直未曾得空拜会,权且当作我的不是。大侠既愿意赏脸通传,我怎可拂了你的面子?”
晏竹握着剑柄,擦去嘴角的血迹。
蒙面人大笑一声,揽着舒鹤的腰,对晏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今日饶你一命。”
他手指蹭了蹭舒鹤的脸:
“叫声哥哥来听听?”
身后传来破风声,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晏竹一剑穿腹。
晏竹松开手,捂着肩上的伤口,脸色苍白,眼中没着汹涌不停的杀意。
他的手狠狠地扣着一旁的石壁,指甲断了一半,隐约渗出血来:
“你配?”
蒙面人松开舒鹤,扯下脸上的蒙着的布,露出脸上的刀疤来。
他咧开嘴,拔下身上的剑,一脚踢开,不怀好意地磨了磨牙:
“我道何人,原是个男扮女装的妖孽。”
“天盟谷要人,还用同你商量?”
“你执意寻死,莫要怪我。”
舒鹤张开手臂,挡在晏竹身前,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前襟被挑开了一些:
“天盟谷素来一言九鼎,大侠应当守诺才是。”
他推开舒鹤,朝晏竹砍了过去:
“是他找……”
死字尚未出口,他便喉中一梗,低下头,胸口赫然出现了一处血洞。
晏竹舒了口气,推开他的尸体,翻身而起。
不远处,易觉瑜惊诧地深吸一口气:
“是你?”
他向舒鹤递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对不住,我来晚了。”
舒鹤拉着他的手站起身,笑了笑:
“多谢。”
易觉瑜看着她衣襟处的破损,不知为何,突然想去抱抱她。
他当即付诸于行动,单手将她抱住。
舒鹤一怔,轻轻推了推。
她听见易觉瑜说: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幸好。”
舒鹤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姻缘仙人可还好么?”
易觉瑜松开她,笑了起来:
“姻缘仙人?他是这么告诉你的?放心,我已让人救下来了,一切平安。”
晏竹看着他的动作,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
易觉瑜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
“晏姑娘受伤了?你们随我来罢。”
舒鹤走了过来,温柔地擦去他额前的冷汗。
晏竹握着舒鹤的手,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