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恨,便将视线收回。
“下去吧。”公爵摆摆手说。
……
亚瑟兰王国,维也纳温泉宫。
这是亚瑟兰国最为奢靡繁华的宫殿,正方形的巴洛克宫殿外是修建整齐的花园和笔直的白色的石板路,在这样肃穆的地方,来往的马车都是精美之极的,而到了花园前,无论多么高贵的夫人都要走下马车步行穿过庭院,前往觐见王后。
此时一匹白马穿过平静的大理石路,急促的马蹄声打破这方安静的庭院。
而这个高大的近乎两米的骏马,直到宫殿门口才停下来。
青年从马上一跃而下,随手将编着金线的红色斗篷扯下抛给一旁惊慌失措的侍从。
“殿下?”
看到卡里古拉的身影,穿着华丽的贵族侍女屈膝行礼。
在她面前,卸去仪式上红色丝绒披风,身穿黑色编金纹饰的军装的卡里古拉,像是飓风一样穿过惊慌的侍从,灯火照耀下,他的发丝如黄金般闪耀。
而那双冰冷的红色眼眸看向玛丽提斯道:“麻烦通传一下,玛莉提丝。我要觐见母后。”
玛莉提丝双眸错愕地微微睁大,她急促地呼吸一下,方才说:“殿下,您实在是太过失礼了!不禁纵马穿过王宫庭院,还不递拜帖就直接要求觐见王后殿下!您这是在践踏王后的尊严吗?”
从卡里古拉记事以来,见到自己的母亲总是由侍从传递消息先行通知,或者写信确定时间,卡里古拉一直认为所谓母子就是这样的关系。
比起血肉亲情,更像是政治伙伴。
想到这里卡里古拉抬头看向玛丽提斯,冷笑一声:
“哈,质问我前,怎么不问问我的好母后插手我的事情,对我做了什么吗?”
玛丽提斯懵然不知是因为什么让这个对他母后一向恭敬的三皇子,突然撕破了脸面,她看到卡里古拉面若冰霜的神色猛地噤了声。
而卡里古拉已经不打算听她的劝说了,他抬手做了制止的动作,一边道:“请通禀王后吧,我是一定要现在与她见面的。”
“好的,容我通禀。”玛丽提斯双手交叠弯腰行礼道。
走廊的墙壁上是蓝色花岗岩和黄金装潢的雕塑,金色的门扉由腰配十字剑的卫兵打开,入目的房间墙壁上的装饰金碧辉煌,全屋的壁板和柱脚则是比黄金还贵重12倍的琥珀镶嵌而成,这个房间又叫琥珀屋,是来自高卢的公主莱尼特·尤利乌斯的陪嫁。
这场亚瑟兰和高卢的婚礼穷奢极欲,琥珀屋也只是公主陪嫁的小小配件罢了。
松脂和玫瑰的香气在房间内蔓延,正中的金红花卉纹饰的贵妃椅上,是一个穿着青金石蓝色坦领束腰克里诺林裙的贵夫人。
她的乌色黑发松懒地盘起,染着红色的指尖轻捏一把镂空贝母折扇。
听到通传声,一双与卡里古拉别无二致的猩红眼瞳抬起看向他。
“听说你连授勋仪式都没走完,来我这里做什么?”
卡里古拉上前一步,眼眸定定地看向莱尼特,冷笑道:“授勋?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的眼看你在我的军队动手段吗?”
两双别无二致的眼眸对视在一起,莱尼特不冷不热的将贝母扇放在唇边冷笑一下:“就因为这?你竟然全然不顾体面向我兴师问罪了?”
卡里古拉眼中的怒气更胜,他指尖紧握手心,拔高声音道:“亲爱的王后殿下,你插手伸入的勋章爵位,是曾经和我并肩作战的下属用命换来的东西,不是你可以用来买卖的玩意。”
面对卡里古拉的兴师问罪,莱尼特微微侧头,蓝宝石耳环在脖颈轻轻晃动,她不屑道:“哈?下属?亲爱的卡里古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一个来自勃艮第公爵家的下属?别搞笑了——更何况,战争已经过去,你在战场上得到的东西已经结束了,下面你需要的不是那些茹毛饮血的东西,而是更有分量的政治资源。”
卡里古拉听到母亲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恕我直言,你所谓的政治资源一文不值,而我现在的地位是我从战场上拼来的,王后殿下!”
贝母扇啪的一下闭拢被莱尼特扔到地上,她猛地抬头看向卡里古拉厉声道:“卡里古拉!你这是在顶撞我吗!顶撞这个唯一真正站在你身边的母亲吗!”
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高贵的女性,卡里古拉则格外平静,他将贝母扇从地毯上捡起放在圆桌边,抬眸看向莱尼特:“如果您真的是我母亲就不会这么做,实际上你将我视作你手中的傀儡还差不多。
你那灼热的控制欲和对权力的渴望已经太过于令人触目惊心。王后殿下,我可不是高卢的平庸王弗朗西斯,而你……也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王太后玛格丽特。”
说完,他定定地看向王后,然后从容行礼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