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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1 / 2)

小沐齐一边等着他二叔取圣旨回来,一边抻着脑袋,趴门上偷觑着屋内情形。

瞧着已是第四次,钱守良忍无可忍,请了小沐齐到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小世孙,陛下有命不许打扰,没有传唤,谁都不能进去。您别难为卑职。”这位贤王府世孙,有多得陛下宠爱,瞎眼人都知道。钱守良语气极其客气,自不敢开罪于他。

小沐齐讪讪一笑,“我就偷着看看,放心,绝不给钱指挥使添麻烦。但有怪罪,我一力承担。”

话罢,小沐齐越过钱守良,又趴在了门旁。

屋中,烛火曳曳。梁明景正翻阅着从京城急递而来的要紧奏疏,不知看到什么呈奏,轻皱了皱眉头。

方才地上之狼藉早被人收拾了干净,只他阿爷仍端端立立、纹丝不动跪在原地。

小沐齐心下打定主意,转身去茶房沏来一杯茶,而后大大方方朝里走。

钱守良眉心倏跳,这便是绝不给他添麻烦??他急忙制止。

小沐齐略举起茶杯,无声道:若不让进,我就砸了?

钱守良仍拦着,无声言:不行。

只听哗啦一声。梁明景抬起视线,“什么事?”

小沐齐在外抢先答道:“大伯,是沐齐不小心,把沏给您的暖茶洒了!没事,我这就再沏一杯来。”

“鬼滑头。”梁明景放下正阅的奏疏,吩咐外面,“让他进来。”

得了允准,钱守良自不再拦,小沐齐亦快步入内。

梁明景指了指梁林辉身旁的空地,“跪那儿去。”

怎么还跪?小沐齐只觉赔了夫人又折兵,心想着,他此刻退出去可还来得及?

“你敢走试试。”

小沐齐讨好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不死心道,“大伯,夜里冷着呢,沐齐还是给您沏茶去吧?”

“用不着你。”

“可沐齐膝盖疼了。”

梁明景静静看他,“不想跪也可以。回京之前,多交半月功课,但有敷衍,我降旨去平临关斥责你阿爹。”

“不要。”小沐齐忙挨着他阿爷跪下,“大伯息怒,沐齐知错了。”开玩笑,在他梁沐齐心中,他阿爹与功课二者就无法并存,是谓水火不容,不共戴天。他阿爹虽不常回京,可一旦回京,凡从前往日所有功课必交由了他查阅,他没少吃敷衍课业带来的苦头。

倘真因课业敷衍,而让他大伯降旨去平临关斥责他阿爹,待下回他阿爹回来,他也不用活命了。

于小沐齐心中,他阿爹从来就最最严肃、古板。

小沐齐认栽,朝他阿爷投去幽幽一眼。唯搁心里盼望着他二叔快些到。

这头小沐齐正腹诽着。那厢,陈元找到沐齐所说之贺仪,来不及跟徐蕙话别,用布裹了那张空白圣旨,系在背上就急急飞驰。

一到驿馆,扔下马缰,立刻求见梁明景。

“你可想好?这是朕送你的新婚贺仪,只要你提出来,朕可封你王爵,册封徐氏女为你王妃。或者,称你心愿,许你做一世陈元。”

陈元奉上圣旨,“陈……梁呈昱别无所求,更愿代他们受过,纵是一死不妨。只求陛下宽赦他们二人。”

“不改?”

陈元拜叩。

“好。”梁明景取回那道圣旨,“去找钱指挥使,你可以带他二人回去。此一事,朕不再追究。”

“谢陛下。”直到这会,求得了陈伯和福叔平安,陈元才觉自己是个活人。

“毋须谢朕,你该谢的是你父王。朕能给你这恩典,俱是念你父王从前辅佐之功。”

梁明景又道,“朕说你无罪,却不代表你无错。”

“你父王纵是有亏于你,也是因国在家前,实难空闲。若不信,你可问问阿章,他又得过几日人伦家常。……你错就错在,不该以诈死对父,让他抱憾十载。”

梁明景摆手,“朕言尽于此,你回吧。”

梁明景之言并没有打动陈元,或者说,是在这一刻未让陈元那高筑多年的心墙松动。年年岁岁之怨念,自是难在顷刻之间被抚平,它们须要岁月,须等待岁月……

陈元离开时,到底投了一抹眸光,落在了梁林辉那不似当年挺拔的身影上。

“大伯,沐齐去送送二叔。”小沐齐能猜到他大伯和他阿爷有话要说,为免膝盖吃罪,他逮着机会便溜了。

梁明景瞧着,无奈一笑。罢,谁让他宠着呢。

“皇叔。”

那道仍旧不为所动跪立的身影,梁明景看了只觉头疼,“朕是恶人也做了,红脸白脸唱尽,您便念侄儿些好,快快请起。”

“臣惶恐,陛下言重了。”梁林辉眉间微蹙,这才起身,“陛下一片苦心,臣感激不尽。”

梁林辉礼数周全,不和梁明景论叔侄,只论君臣,倒噎得正想话一番叔侄家常的梁明景,哑然无话。

“等回京后,臣会将先帝遗旨交由陛下。”梁林辉深深看他,“原是臣愚钝,陛下乾坤在握、俯瞰天下,已胜臣当年许多。臣早该把那东西交到陛下手中。”免得年轻天子总寝食难安,念着他头上悬挂那把,随时能废立了他的利剑。

“皇叔?”

梁林辉缓缓道:“臣只有一个请求。”

梁明景惊诧不已,此在他意料之外,“请讲。”

“请陛下忘了何忌。何忌及何家嫡支在十年前已然湮于尘埃,臣自也会忘掉。”梁林辉不愿一个死去之人,时时横梗在他与天子之间。如今庙堂社稷已无需他,皇帝行事恩威并济,炉火纯青,目今他只一样身份,一个父亲。

还是个做得极差的。

梁林辉自然明白圣上为何拔擢钱守良,并带着钱守良追赶而来。这本是做给他瞧,也在明明白白告诉梁呈章,钱守良是他之人。他调钱守良回京,是既明示又暗示,他对北疆边防之放心,只愿君臣相知,毋生嫌隙。

但自古以来,又能有几个人主,真敢将一方边防尽交付于他人?稍出差错,可就是倾国之祸。

当然,亦令梁林辉欣慰的,不用他提点,梁呈章已将君臣相处之道融贯于胸。在梁明景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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