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戏谑之意,朝瞪他去一眼。
只是她这一眼不知怎么落在江扶元的喉结上。
他嚼冰块的时候连带着吞咽的动作,喉结也一上一下地在动,姜宝鸾看着看着,竟觉有几分色气,尤其他嘴唇被冻得泛红,脖子上却还有一滴滴的汗珠顺着滚落。
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吃冰块。
她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为自己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而羞赧,手上的扇子扇动的速度愈发快了几分。
干嚼了一块冰的江扶元已不热得那么了哈,他看着宝鸾那张粉红的脸蛋,问:“你热?吃冰吗?”
他向来不会亏待下人,一点冰块他还是供得起的。
看她刚才盯着他吃冰块的羡慕样,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姜宝鸾连连摇头:“太凉吃了会腹痛。”
她这身子小时候贪凉,夏天吃过几回冰,可每次只要吃了,紧随而来的是肠胃虚导致的腹痛,这种痛把她折磨得在床上打滚。
所以即便夏天再热,她也很少去碰冰的东西。
江扶元解了外衫,随手扔在屏风上,打算去隔壁房里冲个凉。
经过姜宝鸾身边时,她感觉到江扶元先是用手在她发顶揉了一下,然后便有个冒着凉气的东西靠到她嘴边。
“小可怜,要不要舔一口?”
冰块被江扶元捏在指尖,并不算大。
隔了这么一点远,姜宝鸾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冰块所散发的寒气。
她此时无端燥热起来,很想照江扶元说的,舔上一口。
舔一口的话,肯定就能解了身上的热。
姜宝鸾抬眼,接触到江扶元鼓励且诱惑的眼神。
他又把手往前送了送,无声地示意她快舔。
姜宝鸾看着他掌心在有融化趋势的冰块,心跳没由来地加快,被蛊惑一般,伸出舌头,在那块凹凸的冰块上舔了一小口。
舌头先是被冰了一下,接着又变得麻了,在“咚咚”的心跳声里,她什么都尝不出来,傻傻地又抬起头看江扶元。
四目相对,江扶元收回手,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还是那副不着调的笑:“再舔一口?”
姜宝鸾突然渴望起那一点点冰凉,正准备点头,就见江扶元已经快速将冰块抛进了嘴里,恶作剧得逞一般用力咀嚼着,含糊不清道:“不给了。”
他说着便往浴房走,嚼冰块的声音像是一曲轻快的小调,一路远去,被门挡住。
姜宝鸾回过头,盯着虚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方才究竟为什么会去舔那块冰!
这举动实在不雅,实在不对,实在不该发生。
一定是鬼迷心窍了,她想。
舔了那一口,非但没让她凉下来,反而像把她扔进了沸水里。
宝鸾有些坐不住,在屋内来回走了两圈,不停地给自己扇扇子,扇得手都酸了,这才找回点理智。
她重新坐下,舔了舔嘴唇,居然品出了一点点甜滋滋的味道。
不对!
刚才那块冰她舔过了,江扶元怎么能吃掉!
这……这像什么啊!
姜宝鸾简直没脸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疯了,刚才她一定是疯了。
她缓了好久,脸上的燥热还是没压下去。
江扶元一般洗澡速度都很快,她宁愿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又怕被江扶元看见她现在这幅不争气的模样,于是不停地用扇子给脸蛋降温。
而今天,江扶元居然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从浴房出来,他衣服穿得不是那么齐整,胸口露出了一小片肌肤,脖子和胸膛同样泛着红。
他看姜宝鸾的眼神变了几变,最终舒出一口气,淡然走到床榻旁坐下。
今日,他自己拿着布擦头发,没让姜宝鸾近身。
姜宝鸾自然也没有主动上前帮忙的意识,她的心因为那块冰而有些乱,整个人都处于慌乱无措之中,根本不敢朝江扶元多看一眼。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日。
这两日姜宝鸾格外规矩,按时来按时走,非常听话。
唯一一点不同,就是时时刻刻与江扶元保持着距离,连眼神接触都很少,躲他躲得很明显。
江扶元看在眼里,觉着有趣,只是这两日有些忙,暂且没了去逗她的心思。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姜府门口的马车便已整装待发。
清晨气温还算适宜,姜宝鸾戴着帷帽坐上马车,等了差不多一炷香还未见姜宝珠出来。
马车内闷,她不一会儿便热出了汗,阿巧帮她掀开车窗的薄帘透风,又等了片刻,才终于看见何姨娘和姜宝珠。
姜宝珠头次离家这么久,何姨娘诸多不放心,在门口交代了许多,这才目送她上了马车。
磨磨蹭蹭许久,总算出发了。
府上准备了两辆马车,姜宝鸾在前,姜宝珠在后,就这么一路出了城,前往京郊的避暑山庄。
马车走得慢,加上日头渐高,太阳将空气晒得扭曲,阳光炙烤着大地,汩汩热气从地表冒出来,树上的蝉鸣声更是吵得人耳朵生疼。
姜宝鸾闭着眼不愿说话,在这种只要身体稍稍一动都会冒汗的时候,她选择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调整呼吸以抵抗闷热。
好在一路都很顺畅,她们总算赶在最热的时辰到来之前抵达了避暑山庄。
不得不说,进入通往山庄的那条林荫道,就明显能感觉到温度有降下来,姜宝鸾深吸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她仰头,看见山庄门前匾额上皇帝亲题的“避暑山庄”四个字,示意阿巧将请柬递给门口守着的侍卫。
侍卫在确认过印章后给予通行。
几位穿着山庄内统一紫色服侍的丫鬟迎上前,为她们贴心带路。
姜宝珠离了府反倒安静不少,即便下了马车,也只乖乖跟在姜宝鸾身后,瞧着像是安分守己的样子。
丫鬟们带着二人向右,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