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鸾看着那些身影逐渐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隐约听见属于男性的说话声。
四周再无旁人,她一个女子在此处终是不妥,便起身原路返回。
殊不知,她离去的模样被另一条道上的几人正看在眼里。
一穿紫衣的男子抬手一指,道:“程兄,方才那可是你的未婚妻?她竟也来了?是不是为了能和程兄你偶遇一番,以解相思之苦?哈哈哈。”
程庚听着他打趣的话,收了折扇,面色不佳道:“王兄慎言。”
王焕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们不日便要成婚了,也犯不着避嫌。”
经他这么一说,程庚脸上烦闷的神情更甚,往前走的步伐也愈快了几分。
他走得快了,刚好与从荷花池另一侧的几人碰个正着。
刚才姜宝鸾便是躲他们才走得那样急急匆匆。
王焕这一看,立马认出了为首的江扶元,脸上的笑意瞬间没了,立在原地,眼神乱飘。
他们当官的,对皇城司有种天然的警觉与厌恶,准确地来说,整个朝中无人待见皇城司的人,可偏偏他们为皇帝所信任,碰上了也只能绕道走。
简单打过招呼,等江扶元一行人走远,王焕与程庚才继续往前。
王焕用力扇了几下扇子,一脸晦气地说:“姓江的怎么来这儿了。”
总之与皇城司搭上边的就没好事。
程庚皱眉,亦在考量此事。
二人绕过水榭回到住处,竟又碰上了江扶元。
巧的是,这么多房间,他偏就住在了程庚对面。
程庚最不喜的便是夏天,便在门前与王焕分开,径自回了自己摆满冰的房间。
他靠在软塌上,手执书卷看了没多久,身边的小厮便送进来一样东西,是个香气未散的信笺,上面还缀着粉色流苏,一看便是女子之物。
程庚接过,挥手叫小厮退下,他摩挲着信笺上的花纹,不知怎么想起了姜宝鸾。
片刻后,他将信笺扔在一旁的小几上,缓缓阖上双眸。
——
不知不觉入了夜,姜宝鸾没叫晚膳,用下午的点心凑合了省下一顿,准备早些睡。
她刚洗漱完毕,便见阿巧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着她耳语几句。
姜宝鸾听完,同样诧异。
阿巧小声建议:“小姐别去了,这不比在府上,若是被人看见该如何是好。”
江扶元派钟北过来,要她今日也如在府内一般去伺候。
难怪那日她告诉江扶元要去避暑山庄的时候,他这么好说话。
他这大忙人竟也有空来这儿避暑?
不过阿巧说得也对,确实不妥。
宝鸾正想着让阿巧去回钟北,话到嘴边又停住,转而问:“小叔他住在哪儿?”
阿巧不知,便打算去门外问钟北。
还没出门,姜宝鸾又将她叫住:“阿巧,帮我梳妆。”
阿巧叹口气,知道她这是要去见江扶元,一边拿起木梳一边又劝了几句,见她不应声,便知再劝也无用。
姜宝鸾找了件和阿巧类似的衣裳换上,她看了眼外面的时辰,道:“我很快便回来,阿巧你待在此处,熄了灯便当我已睡了,若是有事便找钟北。”
在家中姜宝鸾也是这般嘱咐阿巧的,几次过后,阿巧已经能从容应对,就是仍不免为她担心。
二爷虽是自家人,可到底也是男人,她就怕小姐吃亏。
还好听小姐的形容,江扶元似乎没有什么逾矩的举动,阿巧的担心这才散了一半。
等收拾好,阿巧将蜡烛一一吹灭,又过了会儿,姜宝鸾才悄悄拉开房门。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能看见几只飞过的萤火虫,姜宝鸾蹑手蹑脚地从台阶上走下去,走近了才看见站在黑暗里的钟北。
他点燃手里提着的灯笼,在前面带路。
这一路上姜宝鸾悬着一颗心,生怕遇上什么人,她低着头不敢左顾右盼,紧跟钟北的步伐,很快便抵达了江扶元的住处。
果然,他住在独立院落中,还有个很隐蔽的后门可以进出,只要绕到后方,根本不担心会被人看见。
进了屋,便是一阵凉爽。
这地本就在山脚下,加上房内摆了好几盘冰,一入内,便像是将人从闷热的夏天带到了凉爽的秋天。
姜宝鸾撩开珠帘,走了两步便见江扶元躺在精美的短榻上,他一只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虚虚地拿了本书,屋中烛火在他如玉的面庞上镀了层柔光。
即便已经相处了一段时日,姜宝鸾在这种时候还是会在心底发出感叹。
感叹他实在生了一副过于出众的皮囊。
只可惜,长了嘴。
“阿鸾,去剥葡萄。”
他一说话,岁月静好的氛围便全没了。
姜宝鸾靠近,看见小几上摆了好些水果点心,只这般看着,肚子便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葡萄被放在最右边的盘子里,她弯腰摘了一颗,剥去皮,送到江扶元手边,哪想他又犯了懒病,张嘴要喂,还不忘批评她:“服侍主人要尽心尽力。”
姜宝鸾想着今日来有求于他,便伸长手臂,将葡萄送进他口中。
过程中难免会有触碰,好几次,姜宝鸾的指尖都擦着他的嘴唇,这样堪称暧昧的动作让她很快脸上便似火在烧。
来回喂了两三粒葡萄,江扶元这才叫停。
吃完葡萄又要喝茶,紧跟着要吃点心,姜宝鸾忙活了好一阵,他总算说不吃了。
只是嘴里不吃,却还不肯消停,要姜宝鸾帮着捏腿。
姜宝鸾忍了,捏腿的时候讨好地问:“小叔,力道可还行?要重一点儿吗?”
江扶元舒服得眯起了眼:“正好。”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专心享受姜宝鸾的服侍。
“小叔,阿鸾遇着难事了,想请您帮帮忙。”姜宝鸾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慢开口。
江扶元心情好,直接便道:“说吧,想要什么?”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