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汗在哪?”
“王妃这边走。”
因为荆离忧引路,到了一座宫殿外,士兵不再上前,退到旁边说:“王妃,王汗就在店内,您可以直接进去。”
“嗯,你下去吧。”
荆离忧走上台阶,缓缓推开虚掩着的门,殿内的交谈声被放大,不可阻挡的钻进她的耳朵。
先听到的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的声音:“姚志行这个废物!”
紧接着是阿赤日尔的声音:“哥,计划既然都被打断了,我们直接出兵吧。”
接着又是迷可多穆的声音:“王汗,现在整军,正月前后就可以出兵了。”
然后又是阿特诗勒的声音:“拉纳吉尔看好王妃,别让她出事,不许伤她。”
阿赤日尔又说到:“何止阿嫂啊,你说对吧?迷可多穆。”
“她每天和王妃寸步不离,绝对不会有坏事。”
“那好吧,我先回漠南整军,你们慢聊。”
听到这儿,荆离忧默默离开了。
…
回到宫殿后,她很镇定,脑海中回想着阿特诗勒那句“看好王妃。”在心中念叨着:监视还是软禁?不管是什么,我都不能轻举妄动。
她的表情越来越深重,突然,流苏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公主,外面来了好多兵,把整个宫殿都围了。”
荆离忧拍桌而起,走到殿外,殿外的士兵架起弯刀拦住了她,说:“王妃,请回。”
荆离忧皱眉说:“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本宫不敬?”
士兵有些被吓到,却没有放下刀只说:“上头说了,王妃不能离开宫殿,小人只是听命办事。”
“若本宫执意要出呢?”
“这…王妃不要为难我们了。”
“滚开!”
“王妃,这是王汗的命令,还请您不要违背。”拉纳吉尔突然出现,再加上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荆离忧。“本宫违背了又能怎样?你敢伤本宫一毫吗?”
荆离忧一步步的逼近,士兵们一步步的后退。
“拉纳吉尔,你干了什么?我有说过不让王妃离开宫殿吗?”
荆离忧看到阿特诗勒后,转身回到殿内。
“滚去领罚!”
男人进了殿内,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离忧。”
“我现在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人虚心的吞了下口水说:“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不要多想。”
她苦笑着看向他,说:“你走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阿特诗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欲要离开。
“夫君!十天,我只给你十天!”
这句话让阿特诗勒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也只能自欺欺人的留下一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你离开。”而后出了宫殿。
…
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眨眼间就过去了,阿特诗勒却没有出现过一次,她哭过,在每个安静的夜晚,后来她想通了,既然无法阻止,那就正向面对。
她去寻他,却再一次听到他们谈论何时出兵,那一字一句犹如一把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心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宫殿的,只知眼前游荡的是这两年来朝夕相处的画面,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阴谋。这一次荆离忧没有哭,更没有闹,只是静静的备好和离书,决然离开。
晚上,阿特诗勒出现了,看着已经换好中原服饰的她,心痛不已,他快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哽咽道:“你不能不要我。”
“我给过你机会,十天,你没有出现过!是你毅然决然把这面镜子打碎的!”
“你什么都知道了,可我没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明明可以不打仗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
“这是我父汗一生的心血,也是我的心血,我必须完成。”
“夫君,停止这一切吧,我们回到从前。”
“我早就没有退路,在我决定娶你的那一刻,剑就已经出鞘,收不回来了!”
“你让我一点点的对你放下戒备,让我满心满眼都是你,难道就是为了用刀狠狠剜我的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们还可以好好的,等我成功了,你就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用不着!我是大承的护国佳贞公主,我已经够尊贵了!收手吧,夫君。”
阿特诗勒越抱越紧,却不答话了。
“夫君,我是大承的公主,我不可能为了你背叛我的国家,如果你不收手,那我们便只能和离了。”
“不,我不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
“明明两国现在属于和平时期,你非要让我们变成对立关系,我现在真希望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如果这样的话,你不会引发战争,我们之间就还是一面完整的镜子,可惜啊,一切都是如果。”
男人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肩头,不停的抽泣。
“听话,签了这和离书吧,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我不签。”
她心中五味杂陈,自嘲的说:“早知这场大战不可避免,我就不嫁你了。”
“你不要我了?”
“明明是你执意要把这面镜子摔的粉碎,却要反过来怪我,真是好没道理啊。”
“一定要走吗?”
“一定。”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如果你不放我走,那便一剑杀了我。”
阿特诗勒,苦笑说:“你就仗着我爱你,舍不得伤你。”
“你错了,我大承子民绝不委身于敌人,你爱或不爱,我都会走。”
“我娶你是一场阴谋,但爱你却是真的,这两年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你是我这一生唯一心动过的男子。”
男人慢慢放开了她,没有说话,慢慢退出了宫殿,靠在门边掩面哭泣。过了许久,宫殿的门窗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