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轩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呼吸的起伏都很微弱,嘴唇都变得苍白,容貌凄惨。
怕自家哥哥冷到,王祈桑把自己的被子也叠了一层上去。
舒馨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窥了眼身后这些个粗老爷们,她还是唯一一个比较靠谱的,她也知道这一劫她躲不过去了。
救人?我哪会救人啊?还这么多人,我就会救自己!
舒馨心中咒怨,破罐子破摔。就算顶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话,她也得试试。
好歹最近因为怕传染风寒,舒馨也是看了些中医书籍,是要比那几个人肚子里多点墨水。
“您来,您来。”王祈桑起身给舒馨腾出位置,还特意将她的床拉近,让她能坐下。
“谢谢...”谢你大爷。
舒馨放轻了声音,心中没底,说话都不敢再大声。
她轻柔的将三指放在王鹤轩手上的寸关尺上,便开始把脉。手指感受到明显的呼吸,舒馨紧张到只吸不呼。
奇怪了,怎么没有脉象?难道他死了?
舒馨心房子紧,滚动着喉咙,索性阖眼,眼皮倒是云淡风轻的,眉心却是紧紧凝着。
肚子里多点墨水,也不是个医生,那是乌贼。
既然力道轻了摸不到,就加点力气。舒馨的手指便沉沉的凹陷进王鹤轩的皮肉里。
沉脉?一定是沉脉,我都这么用力了。
知道王鹤轩没死,还有脉搏,舒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睁开眼,那几张人脸就在视线里聚集,搞得她结结巴巴不知所措。
这是书里对沉脉的解释,怎么医治?乌贼不知道,书肯定知道。
心中有底,舒馨的步子都变得沉稳。晃悠着的心,也在拿起书的时候,稳了。
《神农本草经》这本书,是舒馨花了大价钱从二手书店淘来的,上下卷16开本。
平铺在桌上的,却只有,一本。
真破罐子破摔,只期望这本书上有写治疗邪气的药物。
“那一本书上指定有吧?”谢天谢地,拜杨浩的嘴开光的福气,还真有。
舒馨依然神色自然,她记忆力很强,所以在二手书店的时候,看过的另一册子,写过:
《神农百草经》所言之“邪”多指外来不正之气,而少指脏腑内生之病因。
药物以味苦、辛,性平为主祛邪药物寒性、温性药数量相当,且以平性药数量为最多。若过寒、过温可能对人身正气造成不利影响,故祛邪仍以使用平性药为主。
盯着这一册唯一一页记录治疗邪气的药物,舒馨是彻底放下心来。
这四叶参,江苏苏州就是产地之一。正巧不巧,她晒的中药里就有这一味药。
舒馨浅浅一笑,眼尾上扬,道:“以红枣和四叶参炖煮,味微苦,性中和而平,就可以救他了。”
辛味能行能散,苦味能泄能燥能坚,祛邪之法以导邪外出为先,其用药为避免闭门留寇之患,故少用酸涩药。
“那...”我们呢?
杨浩眼睛带着光亮,无辜的闪烁着,标志性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你们,都是同一个魔族所为。要不,搭着吃点?”
舒馨差点忘了还有四个人,一泼刚平,又起一一涛。她心想这四个人不还能走能动能说,还能背人的,应该就是伤了点气罢了。
王祈桑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他盯着外面那只正在咯咯叫的母鸡,心怀不轨:“要不,用你说的那几味药,炖鸡汤?”
杀我的木木?你还真是脸皮够厚啊!
舒馨的眼珠子上下移动,那透亮的犹如水洗过的玉石,忿怨且不满的审视着王祈桑。
但她嘴里却是假模假样,温柔道:“弟弟说笑了,那只鸡动不得。”
三门面眼中,这温柔不对味,带了些刀子。明眼人一听,就是“别动我的鸡,不然给我死。”
未经世事的王祈桑天真的问了出来,还一脸难以置信,还带着讥讽鸡的眼神:“一只鸡而已,难不成比人命还重要?”
这语气着实令人恼火,特别是这满不在乎的表情,更惹人怒火中烧。算是彻底割断了舒馨的那根弦,她最讨厌有人说木木只是一只鸡,那可是她花了一百块买来的能下蛋的鸡。
不仅仅是她唯一的“家人”,它生的鸡蛋还是她唯一的荤腥,都陪了她两年了。
这火烧起来了,舒馨张口就大骂,头发都骂的一阵一阵的晃荡。
“什么一只鸡而已?你个小屁孩儿,没人教你怎么尊重动物吗?真怀疑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她妈是小爷我唯一的家人,是能下蛋的伟大的鸡母亲。你哥是神不得了,那木木还是小爷的家人呢?你怎么不把你炖了给你哥吃了啊。”
舒馨骂完神清气爽,眼神依然死死地横着王祈桑,喘息着平静呼吸,平不下怒气。
弟弟啊,女人惹不得。
三门面在一旁,下巴都惊掉了。
只有王祈桑面色淡定,只是觉得舒馨像极了骂街的泼妇。这一连串妙语连珠的,连停顿的空隙都没给王祈桑留。
片刻,王祈桑从容的,从他的兜里掏出钱包,随后抽出一千块,递给舒馨,他道:“一千块,买你一只鸡,救我哥,够了吧?”
卧槽,一千块?
一千块什么概念?
......
舒馨的眼睛不自然的动着,她心说,刚才是不是骂的太狠了。要怎么自然的收下这一千块呢?
“哈...哈,王少爷。一千块,可以买十只木木了?你确定?”
为了给自己找台阶,舒馨甚至改了称呼。
风吹开虚掩着的门,吹过几人,吹破被冰冻的气氛。
王祈桑冷冷道:“我确定...”
舒馨谄媚的笑了笑,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王少爷,你真的...确定吗?”
“真的,确定。”王祈桑又重复了一遍。
“好嘞,我这就去给你哥哥还有你们炖鸡汤。。”舒馨迅捷出手,抽走一千块揣在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