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在舒馨心里一直是首位,窗外有叶片沙沙悠悠的声音,若是敞开着窗户,还会有微风袭来。
凉凉一激,心都变得空透。欢颜愉悦,遐想无限。
她蜷着腿,小小的一只窝在被被褥里,几近看不到。侧着脸,嘴角轻扬,沉浸在梦里的秋日,吮着拇指。
因为习惯了在七点半醒来,生物钟已经固定。即使没有了木木的啼叫,舒馨也睁开了眼睛。
眼皮轻轻抬起,又轻轻落下,睫毛扑朔着,在视线里形成一层雾蒙蒙的滤镜。
彻底掀开眼皮,王鹤轩的俊容伴着床头窗户打下来的光,出现在面前。
灰尘在空中飞舞,犹如精灵。
王鹤轩淡淡的呼吸着,胸膛淡淡的起伏。
浓密纤长的睫毛,白嫩嫩的皮肤,独属于少年时代的唇红,清澈而又温柔。
这小子,还挺帅...
舒馨的眼睛从头发打量到下巴,细细的品味。瞳孔犹如沉浸在朝阳的光里。
猝不及防的一瞬,王鹤轩的眉心微蹙。眼皮被透进来的光照着,眼中世界一片白花花的。
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少女的眼睛,向上。
刹那,对视
两双眼睛犹如海洋和星河一般交错,在地平线仿佛紧密贴合。
在秋光下,两颗心在一瞬间仿佛有了沟通。
“你...”王鹤轩的上眼皮都在打颤,心中敲锣打鼓。
舒馨脸颊的温度明显攀升,惊得坐了起来,手里紧紧抓住被子。
什么啊?我这么紧张干嘛?
她慌乱的失语:“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什么?”
王鹤轩只觉一阵耳鸣久久挥散不去,他听不见了...
他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在说什么?”
舒馨缓声说:“我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
王鹤轩不断重复这一句话,开始变得崩溃,想要聚集神力,却一点神力也感受不到。全身用力到通红,特别是耳尖呈绯红色。
“我为什么...听不见了?”
王鹤轩喘着气,眼睛和脸颊都在颤抖,他站起身来,绝望的敲了敲自己耳朵上方的脑袋。
忽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痛苦在心中横冲直撞,重重地栽倒下去。
“喂!!”
一瞬,舒馨着急忙慌的,以跪姿移到王鹤轩的床上。敏锐的接住王鹤轩,让他站直身子。
聋了?不会是我的药吧?
舒馨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王鹤轩,发慌到忘记叫醒其他几个睡成死猪的人。
“我为什么会听不见了?”
王鹤轩红了些眼眶,但也算平静了下来,他盯着被褥,努力回忆昨天的画面。
耳痛,更强大的力量压的他五感发痛。
“哥”
王祈桑起初还不信,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却没收到回应。
四人也被舒馨接连唤醒。定定地站在身后,眸光幽深,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些安慰的话,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显得同情让人失了尊严;若是不安慰,又显得冷血了些。
不如就站在身边,安静的陪伴着,等他自己缓过来,就是最大的安慰。
王鹤轩忽而笑了,是一种淡淡的接受事实然而释怀的笑。
他深知这时候就算大哭一场,崩溃的叫骂几句,都是无用之举。索性就笑笑,笑总不会出错吧?
人生不就是福祸相依,日后也定会否极泰来。
他说:“没关系,会好的。等我们回了北京总部。”
“王哥,不用...”这么坚强
叶子晨的右脚往前一动,开口说的话就被舒馨拦了下来。
一来他听不见,二来他不是坚强,是内核真的强大。
舒馨的眼睛明亮,和叶子晨对视一眼,随后微笑。从身后的桌岸上拿来纸笔。
宽大的笔记本上,字迹张扬生动,在正中间写下一句:
“时来运转,一切都会好的”
都会好的!心中这个声音,穿过万水千水。王鹤轩立起来笔记本,他说:“慢慢来吧。”
光阴从窗户落进来,错落有致的映在王鹤轩的半边脸上,笑容比阳光还盛。
温谦而笑,犹如春水。
“练功吧,早点恢复神力,早点回北京。”
木门被王鹤轩的手轻轻破开,落叶被卷进门内,一片,随即又五片。
王祈桑几人双双相望,便启步,跟在身后。独留下舒馨一人在屋内。
“还挺强大的。”
舒馨挑了挑眉,便转身向衣橱走去。
她换了身卫衣,将脏衣服丢进那破烂洗衣机,启动后便噪音巨大,是她在富人区捡来的,买了些零件自己修好的。拿上自己那蓝色的小羊的钱包,也是她捡来的。
“什么声儿?噼里啪啦的跟要爆炸似的。”
“不会是爆炸符或者火咒吧?”
“不太像。”
三门面和王祈桑东张西望,正准备运功修炼,身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噪音。
王鹤轩因为听不见,早早阖了眼。周遭神力已经开始焕发,在他的经脉里游走。
门里,舒馨走出来,见只有王鹤轩入定,心中顿觉不妙。
该死,怎么忘了这几个人修炼的事儿。
她闭紧了嘴巴,鼻子里喘着粗气,不安地吹着哨子,佯装镇定。
都开始洗了,这时候停下来就太浪费水了。说什么,舒馨都不可能停下来。
舒馨跳下台阶,无视几个人的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睛,她淡定的踱步,走去白菜地,准备看看白菜的长势。
忽而,一阵狂风如同猛虎冲来,树枝向风的方向颤动。
严明几人面容扭曲,舒馨那八十斤瘦的更是站都站不稳。
“你踏马...”要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