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只是这性情似乎已经与飒爽不再沾边,浑身透露着一股荒芜之气。
顾琬琰微一颔首。
何既明道:“先带人上来。”
白苏和孟桥走进堂内,与身披枷锁的白苏不同,孟桥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打扮得十分娇艳,往那里一站,就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何既明问道:“有人说小世子非你亲生,王妃对此可有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孟桥冷哼一声,“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我还要给谁解释?难不成要带各位到我分娩那日参观一番?”
孟桥性格泼辣,说话向来没有分寸,再加上身后有曲家撑腰,对谁都不放在眼里。
何既明被她说的老脸通红,拍下惊堂木道:“这里是廷尉府,王妃请注意言辞。”
孟桥挑了挑眉,“你们要证据不是?可以!”
“我分娩那日的丫头婆子大夫就在外头,大人可以随意唤人进来问话。”
她如此无所畏惧,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从他们口里又能问出什么来。
何既明也不是傻子,他问白苏,“你说小世子并非王妃所生,又有什么证据吗?”
白苏已然养好了伤,写字也不向从前那般费力,不一会儿便有差役将证词呈到了上面。
白苏道:她若心中无惧,又何必要杀我灭口?
何既明转述了白苏的话,孟桥轻笑一声,“你意图毒害世子,我不过是稍做惩戒,谈何要置你于死地?”
何既明问:“有证据吗?”
“自然。”孟桥一甩袖子,拿出一个香囊,目光凌厉的看着白苏,“这可是你亲手绣给小世子的,里面装了什么不必我多说了吧?”
白苏写道:小世子分明是误食了你送来的芒果才致昏迷!
孟桥面色一僵,旋即冷笑,“真是笑话!难道我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对什么过敏吗?”
望着她心虚的模样,萧望舒勾了勾唇。
孟桥的确是不知道顾准对什么过敏,不然也不会在那日顾准过敏时束手无策,还要她托人去传话。
孙少禹道:“大人,李太医候在外面求见。”
也就只有孟桥有这本事将人请来。
萧望舒见何既明拧着眉,笑道:“既然王妃这么费力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御史大人何不给她一个机会?”
何既明挥手放行。
不多时,李元走进堂内,他看了看众人一眼,行止颇为恭敬,“请各位大人安。”
李元看了孟桥一眼,见后者示意,他才道:“十九那日,臣的确入宫给小世子问诊,彼时世子呼吸微弱,陷入昏迷,而后在他贴身的香囊里发现了断肠草的粉末。”
李元是少府内最德高望重的太医令,平日里也只是给圣上和几个殿下问诊,这般的人物犯不上为孟桥说谎。
萧望舒道:“李太医,我有一个问题。”
“大人请讲。”
萧望舒经过孟桥身边时,拽走了她手里的香囊,而后抓在手里轻轻摩挲。
孟桥面有怒色,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好发作。
萧望舒并不理睬,只是看着李元,“若是对芒果过敏的人误食了芒果,将会是什么样的症状?”
“不同的人症状不一,有人口唇红肿,有人呕吐腹泻,也有人呼吸困难。”
香囊上的莲花色泽艳丽,栩栩如生,萧望舒一边摸着其上纹理,一边道:“那若是这个人只是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是不是会和吸入断肠草症状相似?”
“是。”李元微微犹疑,“但王妃说殿下那日只吃了些清粥,应该不是食物过敏之过。”
萧望舒笑了笑,“十九那日,陛下得了雍州进贡的几颗果子,将三分之一赐给了皇后娘娘,正巧那时汝阳王妃在椒房殿里坐客,娘娘便分了其中二三与王妃。王妃得了果子,竟全自己吃了?”
孟桥抿着唇,她倒是没想到这萧望舒对宫里的事情这般清楚。
见孟桥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飕飕的看着她,萧望舒淡然一笑,“都说孩子不会说谎,若是王妃不记得了,不妨将小世子请出来问个一二。”
“不用了。”孟桥打断她,“我想起来了,小世子闹着想吃,我的确是分给了他一个。”
萧望舒手里的动作蓦然挺住,将香囊抛给了孟桥。
“其上纹样与接缝处是两种绣法,一个是蜀绣,一个是苏绣。”
言下之意就是白苏先绣了图案,而香囊的缝合另有其人。
“缝合之时将断肠草放入也未可知。”萧望舒回到座位上,善意的提醒,“看来王妃身边是有图谋不轨之人,建议您仔细搜查一番。自然,廷尉府上下也可代劳。”
这一顿操作下来,孟桥险些没被她气炸,竭力憋着怒火道:“大人只管好自己的事便罢,我宫里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对于她的火气,萧望舒只是淡然置之。
如今她的主场过了,也该轮到她了。
“李太医,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
李元翘首聆听。
“一个怀胎八月的妇人从两丈高台跌落,腿折了,可肚子里的孩子却毫发无伤,这合理吗?”
“这……倒是不多见。”
萧望舒捕捉到孟桥眼里一闪而逝的微光,兴味盎然,“可这偏偏就发生在了咱们王妃身上。难道是咱们王妃天赋异禀吗?”
孟桥怒斥,“你这是什么荒谬的事情也敢往我身上栽?”
“栽?”萧望舒冲孙少禹使了个眼色,“把君蕊带上来吧。”
孟桥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竟有些恍惚。
君蕊已经出落的十分标致,六年前还只是个未长开的丫头片子。
君蕊先是拜见了各位,而后道:“各位大人,小世子的确不是王妃所生。”
孟桥恼羞成怒,冲上去就要打她,“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幸亏孙少禹和江逢生及时拦住了她。
何既明呵道:“肃静!”
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