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已经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容华放下作为皇帝的架子,小心翼翼搀扶着慕容月,俨然一派帝后和睦情深。
慕容月强撑着走进内堂,看见父亲的灵柩,再也绷不住,甩开容华的手,上前两步就准备跪下,却被慕容言出声制止。
“皇后娘娘,君臣有别,莫失了身份。”慕容继续冷声道,“陛下与皇后娘娘能前来吊唁父亲,是定国公府的荣幸。”
“哥哥……”慕容月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兄长第一次用这样冷漠疏离的语气提及他们之间的君臣之别,委屈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皇帝的手被猝不及防甩开,又听见慕容言意有所指,心沉了沉,面上却不显,象征性在灵前站了片刻,便起驾回了宫。
已是人间四月,护城河岸,柳树抽新芽,春风吹了几回,却还未将大启皇城冬日阴霾吹散。
大殿,朝臣个个挺直了脊梁,慕容言站在武将为首位置,他抬头朝上位的人看去,容华笑的神秘莫测。
“诸位爱卿都已知晓,越贵妃三日前诞下皇长子。”
朝臣们纷纷跪下,异口同声:“恭喜皇上喜得皇子。”
“众爱卿平身。”容华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群臣,“朕决议将其养在皇后膝下,为朕的嫡长子,赐名栖,并赐封太子之位。”
“皇上,万万不可。”一位年轻文官站了出来,掷地有声道,“且不说皇子非皇后嫡出,现今皇子尚幼,未来品行发展如何也是未知,如何担得起太子之位。”
其他臣子虽不曾抬头,却都也瓮声瓮气地应和着。
君臣僵持下,胡须花白的木老丞相站了出来。
“皇上,大启开国至今,未有先例,待皇子年岁长些再赐封也不晚。”
其他臣子在木老话音落下后,心有灵犀般,又齐刷刷地跪下,喊:“还请皇上三思。”
容华似乎早料到这般场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凌厉的目光直射木老。
“木老也是觉得朕和皇后教导不好太子是吗?”
“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没想到皇上会将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木老惶恐异常。
“既如此,这太子有何封不得?”
这三言两语里木老算是看清楚皇上的态度,今日这太子之位是非封不可了,这位帝王的秉性可容不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
他低头躬身,大声喊道:“皇上圣明。”
其他人见状,也没再多言,连最是不怕死直言进谏的木老都妥协了,自己这些还有谁敢去触皇上的霉头。
慕容言皱了皱眉头,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太子妃之位,朕也有了打算。”容华看着鸦雀无声的朝臣,甚是满意,继续说道。
群臣又开始面面相觑。
“朕已经拟好了旨。”容华目光看向了已经变了脸色的慕容言,“今后无论太子之位如何,太子妃都只能是慕容嫡女。”
朝堂顿时陷入一片寂静,皇上这心思,殿内个个八巧玲珑心的臣子怎会不清楚,既已看透,大家都选择默不作声,看当事人如何应付。
赵西双手将圣旨递到慕容言面前,殷勤万分:“将军赶快接旨谢恩吧。”尾调特意拔高。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慕容言直接跪下回道。
“爱卿可是不愿与朕结亲?”容华前一句还是询问,后一句便成了命令,“朕的皇后是你的亲妹妹,如此亲上加亲甚好,爱卿还不赶快接旨。”
容华看向慕容言的目光不容置喙,眼神在慕容言的沉默里变得愈发深沉。
这场无声的斗争终究是有人要败下阵来,慕容言头重重地磕到地上,努力压抑着声音里的情绪,声音铿锵有力:“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启文帝五年,定国公慕容决远征北辽,大破敌军,重伤薨逝,天子出城迎柩,百姓跪满长街。
卫国名将的结局,终落成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