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本也没想隐瞒,毕竟这么显眼的伤口,藏也藏不住。
“是为了我?”
见慕容棠点头,容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滋味,心疼,愧疚,各色情绪掺杂在一起,堵得他胸闷。
“殿下是不是在想救命之恩何以为报?”慕容棠扶着容栖坐起,又细心地替他垫好腰垫,继续说,“待他日殿下荣登大宝,赐你的伴读一块免死金牌就可以了。”
容栖没回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被容栖看得心里发毛,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容栖会不会觉得这是在挟恩图报,她咧开嘴僵硬笑笑,试探道:“不行的话就算了。”
容栖见她瞬间怂了的样子,咳了一声,目光深沉,看向她,说:“以你的身份,自然是有比免死金牌更好的赏赐给你。”
“殿下说得是真的?”慕容棠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
“本宫不屑骗你。”容栖眉头轻挑,低沉清冽的声音拖着慵懒的尾音,“只要你敢接,本宫便敢给。”
一句话说完,容栖便支撑不住了,咳得有些喘不过气。
“殿下还是先安静躺着吧。”慕容棠连忙又倒了一杯水给他,“其他的事我们日后再说。”
大祭司揉着睡眼走了进来,先伸了个懒腰,又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才缓缓走到容栖身边,检查着他身上的血口。
“成了。”将容栖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后,大祭司缓缓开口。
“太好了。”
“不过太子殿下这病已经十几年,后续还是需要慢慢配合药物调理。”大祭司说着走到桌边坐下,铺纸提笔,“我先将药物写下,交与四喜去药房抓一副回来。”
过了一个时辰,四喜端着两大碗药走了进来,他先将其中一碗递给自己家殿下,容栖接过,一口一口喝着,就跟喝水一般。
四喜又将另一碗递到了慕容棠手上:“世子,大祭司说这是给您补气血的药。”
慕容棠没想到这喝药还有自己的份儿,闻着那味,顿时觉得给她递药的四喜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把头扭向了一边。
“一碗药而已,你若是亏了气血,早早亡去,怕是等不到你的赏赐了。”容栖手里的药碗已经空了,四喜赶忙去接过来放回盘托内。
最后四喜心满意足地端着两口空空如也的碗去跟大祭司交差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苗疆使者府邸后门,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摇摇晃晃驶出了小巷,沿着长宁大街,一路往另一个方向的定国公府去了。
“殿下今日真的不回宫了?”马车又猛烈颠了一下,她一手紧抓着侧壁,一手扶着容栖,帮着他尽量稳住身形。
“不回,出宫时已经告知母后会歇在定国公府。”容栖的背还是重重地撞到了车壁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殿下,世子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到国公府了。”
四喜坐在原本应该是马夫的位置上,脸上的肉都仿佛全部绷紧了,深吸一口气,手死死地拽着缰绳,指节用力到发白,马车成功拐过了前方的街角。
“没想到四喜还会驾马车。”慕容棠叹道。
“他不如不会。”容栖忍着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定国公府后门,弯月早早地等在那里,帮着四喜将马车停下来,又帮着将容栖扶下马车。
“弯月,我爹他们睡了吗?”慕容棠凑到弯月身边,小声问。
弯月看着她,又看看一脸冰冷的太子殿下,欲言又止,最后支吾道:“世子,将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