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不至于使他变成这样。
马老师终于看不下去了,他问:“你这段时间怎么了?还有,这么久也没见你和尹老师……”
“哦,运动会的时候我俩就分了。不是这个事。”
“啊?!为什么分?”马老师为严老师那种漠不关心的淡然所惊叹。运动会时尹老师不还给他送水来着?之前也没见着什么变化啊?怎么就分了?
“不好说,”严老师摸着下巴沉思:“反正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事?”马老师疑惑,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我班上有个学生,妈出车祸了,人多半是废了。”严老师沉默一会儿,才不很情愿地道出了这个事儿。
马老师更加疑惑,这好像……和他能有多大关系?不过一点灵光忽地从脑袋某处窜了出来,拉成了一道完整的线。他仿佛知道了是哪个学生。
“哪个你在运动会上陪跑的女生?你之前问尹老师的联系方式是不是也找的她?是她对吧,生物科代表。我当时看她跑步就觉得眼熟。”马老师猜测到,一边说着,心里又有了些别的猜测。
严老师有些诧异,但只点头,语言又止。
马老师倒看穿了:“你和那女生关系不一般吧。这还是能看出来的,毕竟当时跑完步能那么大胆地就……”
“难不成,兄妹?”马老师自己都觉得不像,严老师也摇头,脸上有种窘迫的表情。
良久,马老师直接震惊,肯定就是那唯一一种可能。
“不会吧?!”他已经尽量压低声音在问了,但还是有两个老师偏过头来。
两人赶紧住口,急忙把头偏回自己的办公桌。
严老师憋得有些红的脸一次又一次使马老师肯定了那唯一的一种猜想。他这下子也不安宁了,倒也没什么别的想法,竟觉得很是刺激,受到了一种鼓动,冲破了禁锢,不囿于成见的一种力量,在他心里翻腾着。
“牛逼,太牛了。”马老师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又有一两个老师偏过头来,像看笑话一样望着马老师。
一边的严老师知道了马老师知道了什么,笑,不自在地、尴尬地、心虚地、紧张地,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半晌,马老师回过神来,悠悠吐出俩字儿:“加油。”突然又来一句:“什么?你说什么?她妈妈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严老师不说话了,马老师也跟着呆住。
窗台旁细细的豌豆枝条映着萧瑟,萎焉、枯黄,泯灭了冬日里的最后一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