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手机,突然笑得十分开心,昕晨正纳闷,严老师开口了:“你猜,你这次考年级多少名?”
“格外也好不过50名嘛。”
“除以二。”
“25?!”昕晨硬生生地把跑到嘴边的脏话吞了下去,问:“班上第几?”
“班上还好,第三。”
“那这次我们班考得很好嘛。”
“的确,特别是物理,你们班均分年级第一。年级第一也在我们班,”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昕晨,看她对自己的成绩有没有预料,她屏息凝神地听着:“你考了满分,70。”
“几个70?”
“班上就你一个,年级上还有一个,在17班,汪老师带的,那个男生妈妈是高中物理老师,是汪老师师姐。”
“哇哦,怪不得这么厉害。”
“你自己不厉害吗?”
“我还不是因为有你嘛。”昕晨笑,抿起嘴,腮帮子显得鼓鼓的,没等他说话,伸手要他的手机:“给我看看成绩!”
班上第一是杨辉,第二黄思芯,向羽璋第四,张惠洁第五,水逸凯第六,沈维第七,贺彦棠第八,一共8人进入年级前100,简直史无前例。值得一提的是方雨忆,她考了全班第十,虽说年级上已经到了180名。
她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成绩,语文111,数学刚好100,英语112,物理70,政治47,历史42,生物50,地理42。除了数学是班上25名,英语是班上15名,历史、地理是班上第10名,语物政生都是第1,这个挂开得有点狠啊。
豌豆在一旁摇着尾巴汪汪地叫,昕晨抱起豌豆,把手机还给严老师,愉快地说到:“你就只给我奖励一只狗?不对它好一点?你的年终奖金够给它买几顿饭?洗几次澡?剪几次毛?检查几次身体?”
严老师瞧着眼前的一人一狗笑,只说:“养得起,养得起。”
低头,看见物理组大群里的消息,明天下午物理组搞年终总结,要到外面吃饭。
他回一句收到,看着正开心着的昕晨,明天再跟她说吧。
最后他是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她只略微顿了一下,就连连点头,说没事,去就是。
下午四点刚过他就出门了,留昕晨一个人在家里,中午的菜还没吃完,只需要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可以解决晚饭。他们估计要喝酒,所以他叫昕晨不要等她,到点了就自己洗了睡。
其实严老师一走,昕晨就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也没想到竟然已经对他产生了如此强的依恋。
有人在身边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眼前的人和事,身边没人的时候,就分外在意起原本处在视野外的东西,尤其是窗外,有意无意的,就看到外面的灯火,听见车辆穿行的呼啸声,那些形形色色的动静,愈发觉得一切热闹都与我无关。
天色在她的余光中悄然变化,饭不如之前可口,连豌豆也显得没有来时那样活泼。
她一直做作业,完成任务了就玩一会儿,画画或是看书,再逗一下豌豆,有些晚了就去洗澡,她并没有什么空闲,却感觉时时刻刻都是空闲,抬起头来就是遥不可及的月亮,或是近在咫尺的漆黑。
她终于无事可做,平躺在床上,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
没有睡前暖洋洋的灯光映照出那个令她心安的背影,没有人给她说晚安,然后关掉灯,轻掩房门。
久违的不安感将她笼罩,寂静能吃人。
“寄人篱下”,她第一次产生了这样感觉,忽然明白带给人归属感的并非一处住所。
把身前的被子往上提,抱紧毛茸茸的玩偶,再用脸蹭蹭软乎乎的枕头,又伸出拳头砸了两下床板,“快回来啊,怎么还不回来”,她在心里抱怨。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却心烦意乱。
忽而就回想起了许多个相似的夜晚,那是年幼的她等爸爸回家,蜷在床上期待着外边的门响,假装睡着,藏着满心欢喜,在她爸爸进她房门时猛地一睁眼,开怀大笑,伸手要爸爸抱。
“这么晚了,快点睡!”他总这么说。
但终究会俯身抱她,贴贴脸。
“乖姑娘——”
昕晨突然感到眼珠好涨,想到屋里头没人,没有多余的顾虑,哭了出来,她好久没有这样放肆的哭过了,丝毫不用收敛,单纯地哭,也不需要讲话。
父母吵架时没有,妈妈出车祸时没有,爸爸入狱时没有。
被同学欺负时没有,被打骨折也时没有。
她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哭,她已不具备什么其他拥有,去掉那个唯一,就等同于剥夺了全部。她明知道这样不行,却找不到这问题的正解。
震耳欲聋的哭声爆发出来,惊醒了一直趴在昕晨床头熟睡的豌豆,它一下子站起身蹲在昕晨面前,探头用鼻尖触了触她湿润的面颊,定定地望着她,她搂住豌豆,身体瑟缩着,接着哭,床也因为她身体的发颤而轻微抖动。
直到哭得没了力气,她缓缓坐起,下了床,却不开灯。
头脑是晕乎乎的,视线都变得涣散,无法聚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时哭上一个多小时都不会觉得累。
已经十一点多了,担忧逐渐淹没了孤寂,产生了一种新的不安。
她把豌豆关在自己房间里,披上了睡袍走了出来,她站在客厅与餐厅之间的隔断处,正对着门。门就在这时响了,外边走道的灯光映射进来,两个人,背着光。
马老师搀着严老师回来了,看到独自置身漆黑中的昕晨时明显顿了一下,昕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原地。
勾着马老师肩颈的严老师抬眼看见了昕晨,拉开一旁厕所的门,整个身子还是软的,勾着他的手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胁迫意味。
他俩进了卫生间,留昕晨一个在外面。
他喝了多少?谁灌的?他也接?
她直接上前推开卫生间的门,严老师蹲在便池旁,马老师站在一旁守着他。
“怎么回事儿?”她问。
“别人给他倒酒不知道怎么拒绝,班上成绩好,敬的人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