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搭,出了书房。昕晨一看表,5:48,还好,还有12分钟,还赶得及。
眼睛还不能完全睁开,她就已经背了包出了门。
中午昨晚的地生摸底考成绩就出来了,贴在了教室门边上,班上只有8个人上了优分80,雨忆刚好80,生物40地理40,而昕晨只有79,生物47,地理32,在满分的美梦破灭的同时,她开始为如此这般的地理成绩懊恼。
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服气吗?好像不是,雨忆的地理一直比自己要好的,但是她实在是不习惯雨忆的名次在成绩单上排得如此高,更不习惯她排在自己前头,说来奇怪,不应该是因为自己地理考得太差了才难过吗?和雨忆有什么关系?
她体会了很久,才发觉可能只就是所谓的“嫉妒”。昕晨被这个结论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子。
于老师根据这次成绩和昨晚的票选决定出了新的地理、生物科代表,地理黄思芯,生物贺彦棠。黄思芯地理考了46,全班第一的同时年级第一,贺彦棠生物44分,全班第二的同时年级第五。
据昕晨所知,贺彦棠是非常喜欢尹老师的,这可真是选对了人啊。不出意料地,她很快就包揽了生物科代表的全部职责,偶尔才有颜昕晨的事儿,也都是尹老师指名让她做的事儿,只有这样她才有做事的可能。
贺彦棠还一手创建了生物背书体系,构建了以科代表、小组长、组内对子为结构基础的三重督查机制,好在这个“科代表”里还有颜昕晨,但其实依旧是名存实亡了。
这倒也好,让昕晨有更多的时间搞搞地理,她本想找黄思芯取取经的,毕竟年级第一呀,但转念一想,觉得人家水平那么高,不适合自己,于是采取就近原则,决定去问问方雨忆,40嘛,也很不错了。
昕晨挨了几天,才和雨忆说起这个事儿:“你这次地生考得好好哦。”
雨忆一听就皱起了眉头:“怎么?比你高就是考得好?”
“你确实考的好啊,特别是地理。”昕晨对雨忆的态度感到疑惑。
“可不是嘛,生物比你低了整整7分,就只有地理好咯。”昕晨急了,直接切入正题:“你是怎么学地理的?帮帮我呗。假期里有没有补什么课之类的?”
昕晨这么一说,雨忆彻底生气了:“你问我不晓得去问黄思芯?她不比我好?不就多读多记吗?以为谁都像你,总有别人帮着?补课?”
语毕,雨忆掉头走了,说好的要吃中饭也不吃了,一个人回了寝。
真是莫名其妙,算了算了,让她一个人生会儿气就好了的。地理,实在不行还有老师嘛,江老师人很好的,同学们都喊他“江老汉儿”。
果不其然,回到寝室她俩又好了起来,昕晨也不提什么“地理”了,否则伤感情。
八下的学习生活逐渐紧迫起来,各科都在慢慢地给地生腾时间,于是乎出现了语数外物政史一同敢课的盛况,其中难度攀升的物理让同学们学得很吃力,不是同学吃“力”,而是“力学”吃人。
昕晨刚开始不觉得,100分的卷子还能考97,后来就逐渐不行了,知道终于有一天,一张100分的卷子,她只考了70。尽管如此,依旧是中上游的,他们12班也还算厉害,尽管均分只有65,还是年级第二。
昕晨和严老师都觉得不行了,昕晨觉得70不行,严老师觉得70和第二都不行。
虽然均分是第二,但是和第一的15班比,相差了整整5分,简直是断崖式的差距,况且昕晨的水平在15班只够均分?!这怎么能行?而后面班级之间的均分差距,大的也不超过1分,小还不超过0.5分。
物理组对这次的成绩也很重视,分数太差了,简直史无前例,不少班级的均分还不及格,于是乎强调“保质保量”,不仅要保量,还要保质,不能因为赶课从而拉低了教学水准,越是赶课就越要在意学生是否能跟上……反正最后的落脚点都在物理老师们的奖金数额上。
严老师首先找到于老师商量,还没说几句,于老师就大公无私地把自己为数不多历史课让出了3节,让严老师上物理,严老师几度推辞,但见于老师态度坚决,也还是接受了于老师的慷慨。同学们都十分高兴,比起听于老师念历史教科书,他们更乐意上几节正经的物理课。
也因为这次惨不忍睹的成绩,班上问物理问题的同学重新冒了出来,前面一大批成绩好的同学问问题都是司空见惯,但有新的面孔很快就被昕晨捕捉到了。
辛烁恬,标准的中等生,在各方面都不属于突出的类型,5013寝的,这段时间问地生和物理问题很积极。
她并不单是问问题,处于内卷之中的学生们都有着“火眼金睛”,来分辨一个人是真学还是假学,这位是真学,昕晨认定,无论是早读、早早读,还是课上听讲和课后作业,她都十分认真。
昕晨心里冒出了危机感,她早已习惯了班上那么多人的拼死拼活,不差这一个人的,令她恐慌的,不过是后来居上对于面子的一种摧残,不怨天不尤人不羞耻不遮掩的努力对她追求松弛的极致驳斥。
一天物理晚自习后,昕晨眼见着她追上严老师问问题去了,倒也没啥不好的感觉,甚至希望严老师能给她讲清楚,久一点都没关系,在体会过危机之后她决心把握住自己的节奏和本性,并对她的努力给予高度的赞赏和敬佩。
她像以往那样和雨忆一起走,一个回家,一个回寝。
昕晨一边想着这次肯定比严老师先到家,一边开门,惊讶地发现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他早回来了。
听到昕晨进门,他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好像想和昕晨说些什么。
昕晨看准时机抢先问他:“不是有学生在问你问题吗?怎么回来这么早?给她讲懂没有哟?”
“我简单给她讲了一遍,说家里还有事,要早点回去,喊她还有不懂的明天再来问我。”严老师回答道。
“家里有事?什么事?”昕晨疑惑。
“你的事啊,还能是什么事?”
“我有什么事?”
“你觉得你这次物理考得好啊?”他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