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
她不愧为新生代实力演员,台词一流,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
关鹤辰沉沉低着头,默了半晌才道:“对不起。”他手指紧抓住袖口,眼神无光。
“对不起有用就不需要警察了,”何白薇道,“我和你坐一趟航班,陪你回国接受调查。”
他眼中猛然爆发出强烈的光来,何白薇瞧见了,紧忙道:“你可别误会,我是做完笔录来的,警察叔叔给了我任务,有我在,你哪都别想跑!”
这姑娘……干得漂亮!
谭轻歌默默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就连灵朝群众也不得不叹服:【够大气,够果决!】
【就该这样,灵朝也该实行这样的制度,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自由出入青楼楚馆?可怜灵朝女子,有多少被不检点的夫君染上病,自己却被逼死的……就该把不专一的男人们都抓起来!】
【贞节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不忠的男人都该被浸猪笼,从族谱上除名!】
【据说京内已传来消息,专门的圣女机构在预筹中,很快,我们就有能真正为女子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地方了……】
他们口中所说的圣女机构引起了谭轻歌的注意,这不是她的授意,想来要么是公西祐在玩制衡,想将概念化的她手中之权变为具体,再行或打击或利用之事;要么便是个别别有用心之人为之……不过,这倒是为她提供了一个思路。
她微微塌下睫毛,沉思被遮挡住。
*
“报!苍末县叛军已尽数剿灭!”
“报!念路城起-义军无故失踪!”
“报!飞燕城叛军无故失踪!”
无数消息纸片般飞向幽桐宫,当然在它们到达之前,已经经过了太子府邸和成章殿。
皇后眉心稍稍舒展,挥开正在簪发髻的侍女,面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来:“想来祐儿派出鸿弟去镇压是有效的,鸿弟向来是能干的。”
她旋即又浅吸了一口气,思索道:“只是那另外两股叛军是到哪里去了呢?”
莫不是,叫鸿弟的气势吓跑了?皇后想到这里,轻轻掩面而笑。
鸿弟是与她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他的能力她自然是知晓的。
可皇后转眼去瞧宫殿上其他人时,却见他们个个面如死灰、抖若筛糠,仿佛正经受着残酷审讯似的。
“这是怎么了?”皇后收起笑意,隐隐有种不祥的心慌之感。
“禀娘娘,”大宫女微微欠身,低垂着脸庞,声音恰到好处的颤抖:“陈鸿将军他……”
“鸿弟怎么了?”
“将军他被叛军囚于南望城。”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犹如千金重锤,轰然锤在皇后心头,她双腿发软,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大宫女究竟是有些不忍,上前堪堪扶住她羸弱发颤的身躯:“娘娘要镇静。”
“南望……怎么会是南望,叛军不是从腹地来的吗?南望、南望可是边陲啊。”皇后喃喃,声音嘶哑。
“报!叛军与庸国勾结,内门大开,已致我朝连失两城。”
探子的禀告再次于一纸之隔的窗外响起,皇后闻声紧忙起身,踉踉跄跄扑到窗前。
带有哭音问:“陈鸿将军如何?请务必转告父亲与陛下,无论如何也要救鸿弟……”
“娘娘,”探子的嗓音格外沉闷,“将军已去。”
“哐啷”一声,里头不知什么东西被碰掉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探子顿了半晌,继续道:“娘娘节哀,而今庸国来犯气势汹汹,公爷已奔赴战场,京中只余您一人撑着了,请娘娘保重。”
“陛下为何不设法救鸿弟?”
“陛下他……不愿割城,还言道陈鸿将军被俘是失职,本就该以死谢罪。”
近在耳畔处,忽地爆发出一阵声嘶力竭的笑声,探子一度不敢相信这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简直像、简直像恶鬼一样。
“他说鸿弟是罪有应得?呵呵——究竟是谁罪有应得,他凭什么捧着我陈家帮他打下来的江山在宫里逍遥自在?他整日里寻欢作乐,可有一刻考虑过我的感受?鸿弟死了是活该,那若父亲也……
“传令下去,就说我忧思过度,不久于世,看能不能引得父亲借机返朝……他公西家的江山,我陈家不会再帮他守了!”
“娘娘冷静!”大宫女拍了拍皇后的手臂,她拧着眉头:“这江山,将来也是太子殿下的江山啊,若真有国破那天,安庆公主又该如何?”
皇后眸子中的瞳孔剧烈摇晃,她抿紧了唇。
她知道,宫女的话不假,纵使她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儿女考虑。
总不能让祐儿成为亡国之君,更不能让安庆成为亡国公主,她那样小的年纪,该无忧无虑放肆大笑才是,万一落入敌军之手,会受到怎样惨不忍睹的摧残?
皇后不敢再想下去,美目紧闭,泪珠从面颊滑落。
“是啊,我的孩子们、我这个皇后、以及陈家,都不能再出一个‘失职’的主将了……”
是谁把他们架在火上炙烤呢?
皇后轻轻笑了,她擦了把眼泪,抬头望向远处的帷幕。
她忽然理解为何灵朝百姓们会信奉神灵一般对待谭轻歌了,是她太不食人间疾苦,今日才体会到百姓的跗骨之痛。
但这都不是一切的根源,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那高位之上尸位素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