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并不尽然,他只能从别人的口中略知一二,听依来这么说遂抬起眼看她。
依念拍了拍依来的手背,嗔道:“快吃饭,话那么多......”
“哎呀,三姨,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啊,我不说出来憋得难受。”依来又转头对阚江川道:“三姨夫,我每次去你家见我三姨不是打扫卫生,就是在抄报纸,要不就是在看你来的信,一摞一摞的。你说就那么大个小屋,有什么可天天收拾的,在地上打个滚身上一点儿灰都没有,哪哪都能当镜子照了。这抄报纸的习惯也有两三年了吧,我三姨说是为了练字,我才不信呢,她那字还用练吗,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那么厚的硬壳日记本都抄了快三本了,什么生活常识、小知识、小典故,还有什么新闻啦、时事啦,可全了。哎,对了,三姨夫,前几个月,大概是六月份吧......”依来转头瞥了一眼依念,不等回答又转向阚江川:“你收到的信里有多余的东西吗?”
阚江川正震惊于她刚才说的话,转瞬就被抛来的问题砸中,愣愣地看着依来:“什么多余的东西?没有啊。”
依来也愣住了,“没有啊?”
这回轮到阚江川不依不饶了:“到底什么东西?”
“咳,就是,我三姨给我寄的信,里面没装信瓤,我当时收到信同学还都笑我,说‘你三姨怎么回事,给你来信不装信瓤。’我还以为我三姨把信瓤装错了,给你发去了呢,都没好意思问她。”
一屋子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依念,依念扶额,没想到就这么一件糗事还被当众抖落出来了。
“三姨,你快说,怎么回事儿......”
依念轻咳了一声,脸上泛起红霞,瞄了眼阚江川,反正脸也丢了,索性从实招了:“哎呀,就是那天吃完晚饭没事就把江川以前来的信找出来看,后来又想起得给依来写封信了,结果信写好了还没装信封里,突然就停电了,我当时吓一跳,顺手就将写好的信纸放到那一摞信纸上面了,宿舍区经常停电,这个点儿停电一宿就基本不能来了,我就摸黑插好门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出门时把桌上贴好邮票的信封顺手揣兜里,就这么发出去了。”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依念环顾四周:“怎么啦?都笑话我?”
“没人笑话你......”这是依云的声音。
“停电了会很害怕吧?家里就你自己。”这是阚江川悠悠的声音。
“这都习惯了,刚开始是真害怕,心里毛毛的,也不敢开门,就自己摸索着找蜡烛,后来停电次数多了,也习惯了,直接上床睡觉。”
依念越是轻描淡写阚江川心里越是难受,他不在的日日夜夜里他的妻子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没看到不是自己的错,你不去体会,无法感同身受那就是自己的错,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