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府正门
一行人下了马车,来到沈老夫人居住的祥瑞堂。
沈老夫人被蒋氏搀扶坐在了主位之上,手中不停地搓着菩提串,仍是震惊于居然有如此巧之事。然在赏花宴上看若兮丫头的对世子的反应又觉得不像是她口中说的周姓夫君。可世子已经承认了是若兮丫头的夫君,又由不得她不信。
“若兮丫头,那世子当真是你的夫君?”
沈思柔站在沈若兮对侧,面上强颜欢笑,堪堪能维持住不失了态,可藏在袖子里的帕子几乎搅碎,她实在是想不通,她提前布局让徐臣逸哄骗沈若兮,明明徐臣逸已给自己递了消息,说他已与沈若兮成婚。今日又设计让众人知晓沈若兮怀孕,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就是不想让沈若兮抢了原属于她与世子的婚约。
她本以为算无遗策,可今日世子为何会承认是沈若兮的夫君?她绝不相信孩子的父亲是他,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沈若兮咬了咬唇,刚想否认她和徐臣晟的关系,可又一想,徐臣晟留下那句石破天惊之言就被徐老夫人叫去问话了,她没有时间相问他为何那样说,但总觉得身份那样尊贵之人不会无辜冒犯她一个乡野来的丫头,或许与她夫君有关。
还有她夫君为何要隐瞒身份,现今何处?她脑子里乱糟糟,缠绕不止,当真是乱套了。
她不善说谎,嗫嚅半晌,“回祖母,事情正是如祖母所见。”
这样的回答落入现场几人耳中相当于是承认了世子就是她的夫君。
话音刚落,二夫人蒋氏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般插话道:“儿媳听闻世子去年奉皇命调查贪腐案,去的正是江南淳安县。一个月前才被皇上调回京,算下来时间地点刚好对的上。”
沈老夫人听后先是一怔,事情一旦有了佐证,就会自动补全某些说辞,“那就说得通了,想来是因为调令紧急才对若兮丫头不告而别。”
而后又庆幸若兮丫头没堕胎,否则国公府怪罪下来还真是不好办。
思及此,
沈老夫人终是松了一口气,孩子是世子的,侯府也保住了面子,“既然徐臣晟身为世子已经公开承认了,国公府这几日应该过来接若兮丫头进府,算是皆大欢喜。”
沈思柔听后终于维持不住,抽抽嗒嗒拿着帕子擦泪,沈老夫人不免心疼,可事已如此,只能安抚沈思柔再为她另寻一门好亲事。遂又与蒋氏商讨要带的嫁妆种类,并嘱咐蒋氏尽快准备好接待国公府的各项事宜。
……
暮色四合,沉沉向晚。
沈若兮思绪纷乱地回到了叠翠苑,小满见她面色苍白,劝她休息,可她哪里睡得着,若是过几日国公府来接她,她该怎么办?总不能真与徐臣晟成夫妻吧,那可是她的大伯哥,太不合礼法了。
沈若兮实在是坐不住了,思来想去觉得要与徐臣晟谈一谈。
“姑娘,现在天色已晚,不若明日再去吧,再说,世子那样忙之人,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正当此时,侯府看门的小厮给她送来了一封信。
沈若兮看了信后纷乱的思绪才平息了一些,信上说世子约她明日辰时在侯府的西侧门见面。
翌日,沈若兮按时来到西侧门,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口不远处,赶马车的是一名侍卫。
侍卫替沈若兮撩开车帘,徐臣晟果然坐在里面。
一身鸦青色镶边刻丝圆领袍,青玉缎带,精致的雕云纹金冠束发,整个人耀眼夺目,亦令人心生敬畏。
沈若兮垂着目光,尽量维持着平静,小心翼翼地在徐臣晟对面坐下,二人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柔声道:“世子。”
徐臣晟手中执扇,像是在里面像是恭候多时。
马车内很宽敞,足够容得下七八个人,但凛冽的男子气息仍旧让她局促紧张,不禁搅紧了手中的帕子。
算起来她与徐臣晟不过见了两次,这男子与自己的夫君截然不同,她夫君是俊朗温和的,温润如玉般,对人也是惯常挂着笑意。徐臣晟则是冷峻锐利,光是站在那里就让她有些惧怕,若不是她急着问清楚种种情况,她是断然会对这样的男子退避三舍的。
“想必沈姑娘有话要问我。” 徐臣晟放下手中的扇子,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他的声音更显低沉。
沈若兮没敢直视徐臣晟,视线落在了他的领口处,按着早就想好的话问道:“谢谢世子昨日在宴会上为我解围,可世子昨日为何要,要那样说?”
马车四周罩着帷幔,清晨的阳光不算强烈,透过帷幔温柔地罩在沈若兮的身上。她身穿一袭粉色石榴裙,手如柔荑,十指尖尖,攥着一方白色帕子,如画般惹眼。
略施粉黛的面庞更是绝美,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如小扇子般在眼睑上落下一层阴影,眉如柳,眸似水,饱满的胸口微微起伏,低低喘息着,气若幽兰,又隐含淡淡忧虑,一簪挽起万千青丝。每一寸都是照着“眉目如画,楚楚可人”来长的。
徐臣晟收回目光,换了个姿势,似是不经意地膝盖往沈若兮那边多移了几寸,回道:“现在京城内皆知我与你有婚约,若是你昨日说出夫君是我二弟,我定会遭人议论。”
沈若兮听后咬了咬樱唇,她的想法简单,昨天只急着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竟没想到这一层。徐臣晟身份尊贵,颜面与他来讲自是极为重要的。
男子又接着说道:“我昨日已与家中商议过,沈姑娘现在有孕在身还是尽快入国公府,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夫君,你可以留在府里等我我二弟回来,那时我会公开你我已经和离,你看如何?”
沈若兮将这句话翻过来掉过去思量了几番,觉得这个做法似乎是最好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届时,她和夫君再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去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也不会落了国公府和侯府两家的面子。她夫君说过什么都听她的,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三口幸福度日。
沈若兮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又接着问道:“世子可知我夫君的下落,他未告之我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男子没有立马回到,过了片刻才道:“我亦不知,他这两个月并未给家中寄信,他又是个喜欢到处玩乐的性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