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到了余家别忘了我就行了。”
“不会的。”邢兰茗低下头,瞧着那些绣品,心底一阵欢喜。
邢兰葳满意地眨眨眼,忽然问:“兰茗,之前余三爷有没有同你说过,余老爷子年轻时和高家关系不错。”
“高家?”邢兰茗面色微沉,“我母亲?”
邢兰葳点了下头,“就是二太太的高家。”
邢兰茗按在绣帕上的手抖了一下。
“没说过也没关系。”邢兰葳松下口,“日后有机会,替哥哥问问。高家的绝技双飞扇面绣,余老爷子可知道些?”
……
傍晚时分,邢兰茗带着乐恬回锦绣居,路过绣坊,乐恬刻意朝内瞥了一眼。
梁昭音看到了。
她面色惨白,眼神里带着怒意。
放在前几日,她不敢。
“听说三姑娘午后去哪儿了么?”梁昭音问其他绣坊的姐妹。
大家摇摇头,只有春水小声过来道:“听说被邱叔请去团绣居了。”
梁昭音双眸一沉。
大爷平素同三姑娘交好,不会轻易为难锦绣居的人。可瞧乐恬刚刚那样子,显然是被责骂过,那便是什么事被大爷抓到了。
最好不是海城铺的事。
她已与海城铺胡掌柜说好,今日会将那十位绣娘接走。现在这个时辰去明秀居,人证应是找不到的,唯一怕的是那件屏风。
梁昭音有些担心,绣坊下工就往明秀居的厢房跑,拿出钥匙开开锁,进门一瞧,帘后的屏风还在。屋内陈设也是昨晚摆放的老样子,说明大爷的人没进来搜过。
梁昭音暂时松了口气。
依照大爷的性子,若发现此事,不可能没有动作。
大约是她想多了。
梁昭音回身锁好门,悄悄回到绣坊,正准备睡一个安稳觉,忽然听见绣坊外有人敲门。
值夜的秋水先去喊了姐姐,二人打开门,见是明秀居的温晔,忙将人迎进屋来。
梁昭音闻声也坐起来。
此时雷声大作,斗大的雨滴劈里啪啦砸在纸窗上,震得窗框咚咚响。这样大的雨,砸在窗户上都受不住,何况是人?
温晔一路过来,手上的油纸伞已经开缝了,高挑单薄的小身板被湿透的衣服裹贴得紧紧的,浑身发着抖,进门披上春水给的衣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才说得出话。
“明绣居的屋子漏雨了,六爷叫不起来,被我用棉被闷床上了。五爷和七爷房里人手不够,叫我过来再找点人。”
“好端端的,怎会漏雨呢?”春水问,“从没听说明绣居漏过雨,去年连下了一个月的雨,绣坊都成河了,明绣居都没出事。”
“我……我也不知道啊。”温晔急得快哭出来,“几位爷的屋子连着厢房都漏水了。淋着我们还好,要是淋坏了几位爷和屋子里的绣品,可怎么好?”
梁昭音赫然一怔,忽然明白过来。
就算大爷知道了绣屏的事,也不会明着毁了它叫人看出来。下雨天打湿的绣品,明日自然是不能交给老爷过目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旁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到底还是自己算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