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从天空落到地上，慢慢汇聚成一片，从陡坡莹莹流下，将血腥脏污的现场变得更加糟糕。
不过下雨也不完全没有好处，至少围观的人群走了。
闫默穿着警服，戴着警帽，毅然站在雨里，闻言望向顾笙情:“怎么说？”。
怎么看，这都像是一起因刹车失灵而导致的车祸。
顾笙情甩了甩手上的雨水，站起来，视线在四周带过。
闫默上前一步，鞋子在水滩落下，溅起一小片水花，看着她时，漂亮的眼睛微微上挑，内里暗藏一丝不驯，他开口道:“肇事者重伤，双腿骨折，肋骨断掉两根，头部遭到重创”。
他承认顾笙情确实很强，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是。
但刑事案件的侦破需要的是证据和逻辑，而不是凭空猜测。
顾笙情抬眼，与他的对上。
警帽的帽檐上不断的有水滴落下来，砸在闫默的鼻梁上和脸颊上，下颌处更是形成了一条水线。
雨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却挡不住那双眼睛的温度，它深邃，坚韧，永不低头。
良久，顾笙情才暼过视线，从那双危险而迷惑的眼睛里走出，转投向四周的环境。
她微抬下颌，语气一如既往的低缓平静:“以普通人的角度，确实没有证据”。
如果以一个修真者的眼睛去看，就能清晰地看到这附近的阵法。
但在普通人眼里，这就是利用概率杀人了。
“普通人……难不成你还是什么神仙”闫默低声咬牙重复，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默默把手背到后面，竖了个中指。
“噗嗤——”身后正好站着周一竿，他本来很错愕，猛不然看到头儿的动作，一下没捂住嘴，笑出了声。
顾笙情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
闫默得意挑眉。
正在此时，闫默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按了一下耳机上的按钮，眼睛看着顾笙情，皱着眉接了起来:“喂？什么情况？”。
直到挂了电话，闫默的眉头都没有抚平。
迎着顾笙情的视线，他说道:“肇事者是精神病人，有证明报告”。
顾笙情:“报告的出具时间？”
闫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三天前”。
本来明朗的案情，在这一通电话后，变得非常奇怪。
顾笙思索了一会儿，唇角微勾，忽然说道:“我想，这位精神病人，此刻肯定很想见到闫警官……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跟祁兰的弟弟聊聊”。
顾笙情嘱咐好肖明明收好证物，接着话头一转，看向闫默:“雨下大了，走？”。
她的睫毛被雨淋湿，鬓边的发丝也带上了水汽，隐隐能看到几颗水珠附着在上，衬得一张脸更加白皙之余，让她的唇色更加红润，一张一合之间，夹杂了几分若有若无的色气。
看起来就是很好吃的那种。
只是一秒，闫默就咽了一口口水，被冰凉的雨水打醒后，迅速转身离开，像极了落荒而逃。
周一竿腆着肚子跟在后面小跑，一边跑一边还要拽着帽子，小声说:“队长，知道你腿长，能不能走慢点！？”
闫默低低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隔着雨声也很清晰:“让你少吃点少吃点，走道都费劲”。
周一竿委屈回他:“队长，我也知道减肥，可饭它太好吃了……”。
闫默:“……”。
顾笙情望着两人叹了口气，轻轻摇头，跟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