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微点点头,往前跑了两步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道:“你记得……”
青棠一脸了然的接话:“记得要是被识破了就先把您供出来,别搞什么死不招供那一套,行啦,我的殿下呀,奴婢都记得啦。”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向追兵的方向走去。
被自己的侍女无情地嫌弃后,南微撇撇嘴,看了眼一旁的假山,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借着最近的飞檐有些狼狈的爬到了二楼。
没记错的话,刚刚跳舞的时候,她好像看到角落里的林有山被几个青年男子带上了二楼。
难道有人未卜先知,也和她一样盯上了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小商人?
那可不行,要是被林襄嫔知道她不听劝阻参与进这件事就算了,明明参与了还把人弄丢了,那女人非把她活撕了不可。
凭着印象中的大致方位,南微总算找到了林有山所在的房间,房间门口不出所料的有两个壮汉把守,好在南微为了不引人注意的出宫,穿的鞋子都是特制的鞋底,即便是完全不懂武功的人也并不容易发出声音,是与宫女对食的太监不被主子发现的必备佳品。
绕过门前的守卫来到房间的另一侧,南微毫不意外的听到了里面的打砸声。
“你们大胆!这可是在盛京,竟然就这样囚禁良民,你们知道我是给谁办事的吗!”里面的人大声叫嚣着,其中满满的色厉内茬的意味,再蠢的人都能感觉到,也因此外面的守卫只是翻了个白眼,全然不打算理会。
倒是南微实在是为那屋子里的古董由衷地感到心痛,二话不说推窗翻进了屋内。
“嘘。”
看着林有山瞪大眼睛就想喊,南微伸手在嘴旁比了个手势,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那位大人叫妾身来接应林老爷。”
这时林有山才看清眼前女子的容貌,赫然便是刚刚在台上献舞的那位,心神不由得一荡,嘟嘟囔囔的哼唧了两声,竟是真的安静下来。
门外的守卫听着屋里没了声,也只当是林有山终于喊累了,心里乐得轻松,并没有多想。
“是洪公公叫你来接应我的。”林有山一脸的激动,对南微一副见到亲人般的表情,却不知自己这话在对方心里引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林有山蠢到不用她耍诈便交代了背后的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竟是洪公公。
全盛京姓洪,又能被尊称为公公的太监,也只有如今最受圣上信赖,权势滔天的司礼监太监洪振了。
不过南微最早知道洪太监,则是因为儿时有一天,她得知一直偷偷给她和母妃送糕点的小太监被乱棍打死了。
因为小太监姓洪,被洪太监的干儿子们说冲撞了干爹名讳。
明明自己也是个奴才,却弄得像是个土皇帝般,令当时还年幼的南微大开眼界的同时心中也记上了一笔。
念及此处,南微面上笑容深了几分,道:“公公见林老爷这么久了还没来,生怕是出了什么岔子,果不其然见您被几个叫花子骗来了这花楼,才紧忙通知妾身来接您呢。”
一面说着,一面还在林有山身上上下其手,直摸得男人心神荡漾,只还有一丝理智念着这是洪公公的人,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撑着一丝理智道:“那群泥腿子竟是故意骗我,真是可恨,好险误了公公的大事。”
“只是不知还有什么势力还敢和公公作对?”
伸进林有山怀里的手指摸到硬硬的一角,南微心中一喜,听到这话却是不由得撇撇嘴。
到底是眼界狭小,纵然洪太监权势滔天,但也不能说就能在盛京全无敌手,老东西自己谨慎是一方面,她那个疑心病重的要死的皇帝爹自然也不是好相与的主。
“倒是也有不少。”南微嘴上敷衍到,手腕轻轻转动,想要把对方怀里的信抽出来,却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手腕一紧。
“你干什么?”此时林有山胖胖的脸上满是警惕。
“看来也没有蠢到家,不过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有些太迟了。”南微丝毫不慌,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对方的手上,将攥在手腕上手指一根根的掰开,然后在其剧烈起伏的胸口处轻轻一推,肥胖的身躯砸向柔软的床铺,只发出一声闷响。
“洪、洪公公要反悔吗?”麻药是南微从城门口黑猎户手里买的药野猪的,虽说稀释了好几倍,但劲儿还是不小,才几息间,那林有山已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南微翻了个白眼:“收回刚刚的话,看来还是蠢得没救了,洪太监要收拾你,哪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
“还有啊,门外看着你的人就是洪太监的人,这你都没看出来?”
那两个看守固然身形健壮,面生胡须。然而胡须可粘假的上去,太监中亦是不乏富有武力者,更让南微确定的,是那两人站在门前时微微弓下的腰板。
习武之人一般身姿挺拔,这样习惯性弯腰的,只会是由于惯常伺候主子养成的习惯,但即便是大家族的护院也不至于一直弯腰,再一听林忧伤上来就说出洪太监,那南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为什么……”林有山心有不甘,强撑着问道。
“以你的智商,说了也听不懂。”
验完了信的真假,南微一脸的和善,在对方渐渐的变得惊恐的目光中,翻身上床,顺便拖来一旁的枕头。
“嗯,你背后的林家要和洪太监干的事,关系到边境几十万军民的生死,你心知肚明却为了那一点小利小慧毫不在乎,可称得上是大奸大恶。”
枕头渐渐覆上林有山的口鼻,然而他此时却连摇头躲避的力气也没有了。
“要是放了你,回头你跟洪太监碰面说起此事,洪太监固然会追杀我不假,但你办事不利,估计也难逃一死。”
大抵是生死关头人总是能爆发出潜能,眼看着南微的手渐渐按下去,林有山竟奇迹般地又说出了一句话。
“我、我可以痛改前非、非……帮你揭、揭穿他们!”
覆在枕头上细嫩的手指微顿,在对方充满希冀的目光中,南微无辜地眨了眨眼。
“你大抵是误会了些什么。”她耐心解释道:“前面的理由是回去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