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宣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为了以防万一,于窈之想到了一个靠谱的去处。 “喂!不是吧于窈之,你带着抢我的夫君,还带着个脏兮兮的乞丐,要来我这长住?” 姜雪燕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这么厚脸皮啊! “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嘛,你可是我好姐妹啊!咱俩那天晚上可是聊得甚是投机!” 说着便二话不说往里冲。 到底还是姜明山山主的家,少说也有几十亩地方,敞亮得很。 “于窈之你!” 虽然之前两人闹得不是很愉快,但其实心里也都知道并不是什么坏人,再加上于窈之目前并没有信任的人,也只好来投靠姜雪燕了。 “打扰了。” 谢兰舟回忆起那天自己被姜雪燕捆到这里来的画面,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己居然又回到这里了。 “谢郎,你不会是想见我,才跟她来这里的吧,其实只要你愿意,我...” 说着便挽上了谢兰舟的小臂,头也准备靠在他肩膀上。 这可是自己亲自看上的郎君啊。 “姜小姐请自重,在下现在已是有妇之夫了。这么做属实不符合规矩。” 谢兰舟赶紧推开,不免吓出一身冷汗,这怎么跟进了贼窝一般。 后面跟着的方槐低着头,昔日的得意少年郎今天却被说成脏兮兮的流浪汉,真是让人惋惜。 但由于他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便一道跟着来了。 姜雪燕给三人腾出了房间,也交代了手下人要对此事保密。 傍晚之时。 于窈之还是心事重重,她太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这对自己很重要,于是便去找了方槐。 “我知道你是方槐哥哥,我不会认错的。” 方槐正靠着一棵树,呆呆地抬头看天空。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只见方槐冷哼一声说道,言语里面带着自我嘲讽。 夜色如水,明月皎洁。 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在一泓池水上垂直地倒映而出,水面平整如镜,夜风吹过,波光粼粼,泛着犹如碎银般的细碎光芒,构成一幅对称的水墨画卷,令人心神俱醉。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于窈之语气坚决,方槐抬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当年,方家家主上奏陛下,也就是谢兰舟的父亲,当年的先皇,边境走私一案涉及众多。 先皇也是有些犹豫,毕竟大臣犹如一棵大树的根基,如果真的牵涉进去,国家岂不是要乱套。 但方家家主仁义,他看到许多平民百姓因为那些宦官走私而流落街头,于心不忍,便以项上人头做要挟,恳请陛下下旨将这些大臣一一处置。 在那之后,朝堂之上几乎很少有人上朝,再加上选官制度严苛,一时间国事竟有些乱套。 上奏的人极少,但民间百姓的苦却愈演愈烈。 而方家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权势。 一天夜里,方家三口正坐船前往苏州,谁知却遭遇袭击。 方家数百名剑客一夜之间染红了整片湖泊。 方槐父母也为了给方家留后,拼死将方槐丢进水里,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方槐至今都忘不了当年的那个夜晚,好像月亮不是皎洁的白色,而是被血染的鲜红色。 父母双双在自己眼前被剑客割破喉咙,但自己却只能躲在船底不敢出声,直到黎明时分,确定杀手们都走后才敢出来。 方家在一夜之间灭门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先皇觉得一定是当年走私一案的原因,更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先皇第一次觉得那般无力,自己失去了一名忠心耿耿,一心为百姓的大臣,才有了退位的打算。 方槐侥幸逃脱之后也不敢声张,他也猜到一定是当年那场走私案的原因,他不敢去投靠任何人。 也怕别人认出自己,于是便把脸上缠满绷带。 手里死死护住自己父母生前留下的碧雪剑,在街上并不显眼的地方乞讨。 那日自己已经饿了好多时日,如果不是谢兰舟给自己的包子,恐怕现在已经撑不下去了。 于窈之听罢不禁心寒,如若被有心之人知晓,定会来取方槐的性命。 “我记得当年,你和伯母一起被赶出于府,怎么没见伯母?” 方槐听母亲在世的时候说过,当年于慎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出家门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世人皆说于慎无情无义,以至于后来他被罢官,也不少人说他是罪有应得。 提到嫡母,于窈之心里便如刀割一般痛苦。 当年于窈之和沈氏刚来到乡下,可谓是受尽了白眼。 乡下虽然是消息闭塞,但是这母女俩被扫地出门的事情可谓是一传十十传百,对她们指指点点。 由于吃穿用度都需要钱,所以沈氏就低三下四去帮别人洗衣,于窈之当时年幼,但也看得出母亲的有心无力。 本就身体虚弱的沈氏在一个寒冬,终于还是没能挨过。 记得火炉旁,沈氏在生命垂危之际,于窈之拉着去城里找来的医生,但医生摇摇头,说已然是无力回天。 那时候是于窈之最最绝望之时。 “窈窈别哭,母亲啊只是要睡一个很长很长的觉,等母亲睡下后,你去找你父亲,求他收你,如若不收,你便去找方家姐姐...” 沈氏脸色苍白,说一句话都已是艰难,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