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人,光是看面孔,倒实在说不上丑陋。
那阴冷的目光落在温芽身上,叫人十分不自在,她很快便挪开了眼,颔首道:“李公子。”
看见李妤跟了来,对方目光沉了沉,但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挥手让她们落座。
侍女奉上一杯雨前龙井,清香袭人,入口回甘。
“听闻温小姐素爱品香,不知在下这船中所用的香料如何?”
温芽看向李渊,对方依旧冷漠疏离,只是此刻嘴角微扬,像是在抑制什么快感。
她莫名觉得不适,可还是礼节性地闻了闻,答道:“梅香萦绕,不清不淡,气味幽凉,应当是以沉香为底,辅以檀香、丁香、甘松、肉桂等香料配制而成,李公子好品味。”
“素闻温小姐用香之法了得,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即使是赞赏一人,李渊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给人无边的冷意。
温芽颔首,“李公子谬赞。”
“好茶,好香已有,如今只差好景了。”李渊弯唇,眸中的光令人捉摸不透。
温芽尚在疑惑中,几个侍女便上前推开了窗。
冷风钻进,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再仔细看去时,才发现船不知何时已经沿着冰缝开进了湖中心。
而不知厚薄的冰面上,站了一位只着纱衣的蒙面女子,白藕般的手臂与细腰露在寒风中,一双玉足踩在冰面上,如同即将破碎的玉荷。
还没等人看清,便有乐师奏起乐来,而那位女子也如同被唤醒一般,在薄如蝉翼般的冰面上翩翩起舞。
舞姿的确很美,可女子冻的通红脚,与那痛苦麻木的眼神也着实心惊。
温芽睁大眼,这样冷的天,若是不慎跌入湖中,定要出人命。
她偏头去看李渊,对方的目光幽深,定死在了那位女子身上,如同恶毒的诅咒一般,操控着她的提线木偶。
“哥,这不是那个……”李妤显然认出来了那位女子,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而李渊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温芽偏开脸,不愿再去看这样残忍的舞蹈。
“不好看么?”李渊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让客人不尽兴,当罚。”
话音刚落,一个拿着鞭子的大汉便上前挥动手臂,在女子腰间留下醒目的伤痕,女子的呻、吟随之而来。
“停下。”温芽叫停,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渊。
对方挥手,大汉方停下动作。
“温小姐不喜欢么?”李渊勾唇,“若是不喜欢,在下还有一样好景可带温小姐一观。”
“温小姐可听说过人彘?便是将人手脚砍下,只留躯干,再打碎牙齿,拔掉舌头,这样一来,即使再绝望痛苦,可都听不见了,而那垂死挣扎的模样,才堪称美景。”
李渊全程微笑着说出,却让在场之人个个屏住呼吸,怔在原地。
“哥……你疯了?”就连李妤也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似乎对自己的兄长还有这样的面目感到可怕。
温芽只觉得恶心,肚里一阵翻腾。
想到今后要与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她全身的血都凝固了起来。
上岸之后,温芽难得没顾及礼节,头也不回便离开。
李妤本追了上来,她只摇头说无妨,对方才离开。
身边无旁人之后,温芽终于绷不住,呕吐不止。
诗茉大哭,“小姐,还有别的办法吗?难不成你当真要与那疯子成婚,要是他真弄一个什么破人彘,可怎生是好……”
“不如……不如去求求大公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