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不愿相信。
她忽然加快了步伐,冲进了灵堂。
傅谌与张氏都不在,只有傅和静站在那里,眼中没了光芒。
看到她的那一刻,傅和静甚至都没有动眼皮。
“予怀在何处?”她颤抖着问出。
“予怀?”傅和静看向她,“看来传言是真的。”
温芽迎上她的目光,再次发问:“他在哪儿?”
她极力克制心中的情绪。
傅和静漠然看向灵堂正中的棺材,一切不言而喻。
温芽眼前一黑,诗茉及时接住了她,“小姐……”
她晃了晃头,极力保持着清醒,一步一步往前去。
“温芽!”傅和静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温芽推开她,不管不顾走到棺材旁。
里面盖了一层白布,上面渗透着血迹,正是胸口的位置。
心脏像是被狠狠一扎,疼得她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她不相信!这绝对不是傅予怀!
她猛然伸手,试图扯开那张白布。
可傅和静拉住了她。
“你若当真对兄长有半分真心,便请你自重!”
温芽被拽倒在地上,香灰落在她手背上,疼得她猛吸一口气。
两颗泪珠砸在地上,她吸了吸鼻子。
“我不相信。”她望向傅和静。
“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他明明说过要娶她的,她还在柳府等着他来迎娶她。
傅和静别开脸,眼睛通红。
傅予怀被送回来时,浑身都是伤口,且各个伤口致命,那些人,摆明了是要置他于死地。
“我求你,二姐,让我看一眼他好不好?”
傅和静怔住,她从未看见过温芽这般卑微模样。
见她并未拒绝,温芽爬起了身,再次走到棺材旁边。
傅和静想要制止,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
白布被揭开,傅予怀苍白的脸便暴露出来。
那双幽深的眸子永远闭了起来,再也不会笑着看她。
温芽颤抖着,只看了这一眼,便觉得无法呼吸。
“醒一醒好不好?我不生你气了。”
温芽笑着落泪,“你醒来,我便答应嫁给你,好不好?”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你个骗子。”
她后悔了,她明明知道傅春瑶是要挑拨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还是上了套?
为什么那一日不再见见他?
与他的最后一面为什么那样糟糕。
悔恨的情绪包裹住她,温芽的眼泪不可自抑地滑落。
这个地方令她窒息,她不想在这儿了。
“诗茉,我们回去,回别院。”
那里是她和傅予怀的家。
傅予怀肯定还在家等着她。
诗茉小心搀扶着她。
离开傅府后,有人追了上来。
“小姐。”
温芽抬头看,是杨禧在等着她。
她恍然看着对方,泪眼婆娑。
看见她的模样后,杨禧低下了头,“小姐还请节哀。”
温芽蹙眉,她不喜欢‘节哀’二字。
杨禧突然放低了声音:“大人临走前,给小姐留下了一句话。”
温芽心头一跳,“他说了什么?”
‘等我。’
脑袋嗡地一声,周遭失去了声响。
“这是……何意?”
“小姐,大人需要你。”
*
香茵园。
戏台上的花旦举袖咿咿呀呀唱着曲,台下看客掌声不断,热闹至极。
二楼雅间中,温芽的眼神落在不断走进人的大门上,若有所思。
筝月见她这般入神,便替她斟了一杯茶,“歇歇吧,有我看着呢。”
温芽接过茶杯,轻声道谢,可眼神却不离开。
筝月无奈摇头。
她不懂,这种事大人明明可以吩咐她,为何要让温小姐亲自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影踏进了香茵园大门。
温芽勾唇,“来了。”
来人是一位妙龄女子,身段窈窕,娥眉微蹙,脸色苍白,俨然一副弱柳扶风之态。
“还真是应了那一句‘一树梨花压海棠’啊……”筝月摇头,意有所指。
这女子名唤月影,是当朝首辅纪年的第九个妾室,只是得来的途径似乎并不光彩。
这月影与纪年其他的几位妾室不同,不争不闹,唯一的爱好便是听曲,因此颇受宠爱。
谈话间,那身影已经消失,温芽适时越过屏风,恰好迎上月影。
她适时加快了步伐,看似无意撞上了对方,而身后诗茉手中的茶水也向对方扑过去。
月影惊呼一声,目光胆怯。
温芽扶住对方,“可还无事。”
对方身边的侍卫赶紧挡在她身前,面露凶色。
月影似是怕他伤人,便赶紧道:“无妨,只是裙摆湿了。”
温芽言辞恳切,语气拿捏得恰好,“正好我裁了一件新衣裳,半个时辰前才拿到,若小姐不嫌弃,便随我去换一身罢。”
月影看了看已湿了大半的衣裳,只能点头,她身后的侍卫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进了屋子,忽然从一旁窜出一个暗卫,迅速打晕了月影的贴身侍女。
月影反应过来,就要大喊,却被捂住了嘴。
筝月微笑,“月影姑娘莫怕,我们只想与你谈谈心,并无恶意。”
温芽温声道:“待会儿他放开手,还请月影姑娘配合,不要出声。”
月影眼睛瞪大,惊慌点头。
暗卫松开手,月影嗫嚅着嘴唇,眸子里全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