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柠收到徐宴清电话的时候,还在于飞的俱乐部里,那时刚好结束下午的滑板课程。
他电话里说要请他吃饭谢谢她帮忙,祁柠觉得都是些小事,不用这么客气。
她还没想好理由怎么拒绝,徐宴清先听到了附近的摩托车的轰鸣声。
于飞的俱乐部附近的山上有个赛车场道,是业余赛道,山路也不崎岖,安全性高,经常能吸引到一些不敢玩赛车却又想尝试的年轻人。
来的人多,摩托车的轰鸣声就没停过。
徐宴清问:“你在大飞那?”
祁柠没反应过来,啊了声。
“行,我刚好在附近。”徐宴清在电话里笑,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我来接你。”
祁柠就慢半拍了那么半秒,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她抓了抓头发,又啊了声。
“徐宴清要过来?”于飞旁边大扫除,听到她电话的内容,“你是不是先不走了?”
祁柠还在想徐宴清动作也太快了点,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于飞笑得不怀好意:“那你干等应该很无聊吧?”
没等祁柠回话,它迅速将手中的一沓对联塞给祁柠:“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祁柠:“……”
祁柠:“……教练……”
于飞拿捏她命脉:“或许你想扫地拖地也行。”
俱乐部那么大,不得扫到天亮,祁柠垂头丧气:“我还是贴对联吧。”
于飞抛着飞吻离开:“乖,教练爱你。”
祁柠心说这个爱也太沉重了点,要不你给减点学费,不过她也就想想,就于飞抠门那个劲,想都别想。
她叹了声,收手机,撸起袖子开始贴对联。
都是些欢迎新学员的对联,十几张,门口和里面的都有。
里面的不难贴,但祁柠有点强迫症,见不得一点气泡,挤了好半天勉勉强强才算满意。
她拿着横幅和剩余两张对联出到门口,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夕阳半挂在天际,晕染着温柔的光。
祁柠将对联贴好,还剩下一张横幅,横幅的位置有点难搞,她不够高,踮着脚使劲拍了几下,横幅边角还是轻飘飘地滑下来。
祁柠叹气,正想着去哪里找个凳子的时候,手中的横幅忽然被人拿走。
余光里是熟悉的白色衬衫,手臂袖子卷起,男人手腕线条白皙流畅。
祁柠一顿,回头,男人唇角微勾,空着的手懒洋洋地比了她的身高:“小朋友,你只有这么高。”
什么啊。
这是在说她矮吗?
祁柠身高有一六三,可站在徐宴清面前,才勉强到他下巴,她鼓着腮帮子问:“所以呢?”
“所以?”徐宴清笑了声,“不知道喊人?”
这话就是要帮她贴了,祁柠不清不愿给他让位:“那你来咯。”
虽然不太乐意吧,但祁柠必须承认,高就是真的好啊,她使劲跳几下都够不着的地方,徐宴清轻而易举地碰到。
祁柠仰头,望着夕阳落在他侧脸,忽然问:“徐莺没事吧?”
“没事。”徐宴清摆着横幅的位置,“在家睡觉呢。”
祁柠总算放宽心:“那就好。”
她还想再多问几句,徐宴清按着横幅,回头问她:“看看摆正了没有。”
祁柠立刻退后几步,指示:“往左一点点。”
徐宴清照做。
“太左了,右边一点点。”
“又太右了。”
“歪了歪了。”
“上面歪了。”
“哎呀,都歪了。”
“……”徐宴清顿了顿,有些好笑地回头:“小姑娘,你故意的?”
祁柠感觉自己很无辜,睁大眼睛说:“就是没对好嘛。”
“行。”徐宴清一手扶住对联,侧身看她,很好脾气地说:“那你过来摆。”
祁柠闭着一只眼睛,举起手,比了比距离,走过去,认真又细致地挪了一点点距离,掌心按着两边,肯定地说:“好了,就这里。”
“确定了吗?”
祁柠心想你还不信我怎么回事,无语地转头,“当然——”
话音未落,徐宴清突然拉近了距离。他靠得很近,像是在背后拥着她祁柠浑身僵了僵,她转头时脸颊若有若无地滑过他的衬衫,面料很柔软,映着他的温度。
“按好了没?”他真的在贴横幅,撕下一点胶带,挺正经地问她。
祁柠脸颊开始发烫,她囫囵地嗯了声,转回头盯着自己脚尖。
鼻尖是红纸的檀香味,混着笔墨的清香,还有身后无法忽略的、独属于男人的清新干净的气息。
全混在一起了。
她指尖不自觉攥紧横幅,因为离得近,徐宴清每一步动作都显得那么清晰,仿佛开了慢倍速,贴了整整一个世纪。
祁柠忍不住小声说:“你贴好没啊?”
“你急什么。”他还笑了声。
主要是心脏跳太快了。祁柠在心里想。
她低着头,忍不住再次出声时,俱乐部二楼的窗户猛地被人推开。
“徐宴清你是不是来了——”于飞目光往下移,盯着下面靠得贼近的两人,震惊地喊了声,“我操,你俩干嘛呢?!”
徐宴清刚好贴完横幅,拉开距离,手指着横幅仰头说:“你看不见?”
于飞可能也觉得自己劳役祁柠贴横幅有点心虚,也没多问,“来得正好,上来帮我搬一下,重死了。”
“知道了。”他懒懒应了声,转头对祁柠说,“我先上去,等会带你吃饭。”
“……哦。”
祁柠距离拉开后就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徐宴清走后,她蹲在地下,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深深呼了好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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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知道徐宴清要请吃饭,死皮赖脸都要跟着来。
他视线扫过一旁的高档餐厅,一脸义正言辞:“我什么都能吃,饭不饭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