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柠不知道他只跟自己说话这样,还是跟别的女生也一样。
不自知的尾音拉长,温柔的腔调,总带着些莫名的撩人。
但他说话又格外坦荡和自然,像真的是把她当小朋友看似的。
反正祁柠当时是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蹲下捡起滑板,撂下一句“我先去上课了”脸红红地赶去和大部队集合了。
上课途中,徐宴清没说话,也没参与他们的滑板的项目,只是安静得待在一旁等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存在感半分不减。
祁柠总感觉他在看着自己,心里紧张得要死,平日里熟练的几个滑板动作都没舒展开来。
差点又在他面前丢脸。
最后一次都不知道是不是把滑板底下的滑轮给踩坏了,滑板硬生生的,滑不动。
祁柠都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倒霉,幸运的是不用在徐宴清面前丢脸了,倒霉的是她得重新再买个新滑板了。
这还新买不久呢!
祁柠有点郁闷。
可能是她情绪实在太明显了,蹲在地上戳着滑板半天没起来,徐宴清走过来,看了两眼,笑问:“还想要?”
祁柠一瞬间福至心灵:“你会修?”
徐宴清也没保证,笑着说:“试试吧。”
他让她先去听于飞讲动作要领,然而祁柠走过去的时候,半句话都没听进去,心思和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看去。
徐宴清半蹲在地下,眼睫垂着,单手撑着竖起滑板的顶端,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滑轮的方向。
好像很专业似的。
祁柠看得实在入迷,连于飞什么时候解散凑到她身旁都不知道,只听见耳边突然落下一句:“你看什么呢?”
祁柠没回过神,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感觉他什么都会。”
于飞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等你什么都要自己做的时候,就什么都会了。”
“……”
不过祁柠也确实没办法反驳这句,祁望山和江慧从小就宠爱她,在家里连家务活都不怎么让做,她也就做饭还行,其他都是半吊子水平。
祁柠凑近了点,假装随意地问:“教练,你跟徐宴清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应该也不算。”于飞想了想,“他们是后面才搬过来南宜的。”
“不是本地人啊?”祁柠感觉徐宴清都没有外地的口音。
“他妈好像是这边的。”
“他妈妈?”
“你没见过。”于飞的语气莫名淡了下来,“出国了,我也七八年没见了。”
祁柠啊了声。
于飞显然不想在这方面多说,身子倚着墙,顺口指导了一句往这里横冲直撞过来的新学员,拍了拍掌:“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只踩一边。”
祁柠在一旁思路发散,好像认识徐宴清这么久以来,确实从来都没见过他父母,连徐莺的事情都是徐宴清出面处理的。
现在想想,估计当初在学校看见徐宴清,就是和徐莺一起回去拿档案的。
于飞指导完学员,回头看着小姑娘盯着脚尖,可能是因为在思考,漂亮的眼睛总带着温顺,懵懵懂懂的,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声:“小柠柠,听说你是今年的状元啊?”
祁柠对这称呼还有点羞耻,挠了挠脸:“运气好而已。”
于飞抬眼,视线望着前方,仿佛在看着从前,轻声说:“徐宴清以前成绩也很好。”
“不过那时候没有你们现在这么卷。”于飞接着说,“但我兄弟吧,当年也是可以冲省状元的存在。”
“冲到了吗?”
“没有,他没去上大学。”
祁柠一愣:“为什么啊?”
“……反正就是发生了点事。”于飞不愿多说,“他缺考了两门,然后就只有两百多分,两百八?太久了,忘记了。”
祁柠算了一下:“那不是只扣了二十分,比我还高啊。”
也不能这么算,试卷难度年年都不一样,还是要看排名,但于飞还是显得很得意。
“那是,我兄弟吧,真靠读书,估计也有一条出路。”
祁柠小声问:“这么好的成绩,没想过复读吗?”
“他妈让他复读,他不肯。”
祁柠感觉自己只会问为什么了。
“莺莺当年才八九岁吧,他妈又在国外,高三一年全身心复习,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耗。”于飞故作深沉,“你可能都想象不出来,莺莺吧,真的是他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给拉扯大的。
“……”祁柠说,“教练,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恶心。”
于飞笑起来,“说真的,以前上学,我最爱跟他玩,现在毕业了,也就只跟他一个人有点联系。他这人靠谱,你知道吗,他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徐宴清当时离他们有点远,只隐隐约约听到于飞谈到了他名字,但不知道在说什么,拎着滑板走过来,唇角弯起,插入对话:“又说我坏话了?”
“什么叫说你坏话?”于飞简直无语,“徐宴清你能不能想我点好?”
徐宴清笑着没回他,将滑板递给祁柠:“试试?”
祁柠接过来放地下,单脚踩了一半,另一只脚正要借力滑动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意识过来。
完蛋了,祁柠想,在他面前摔出阴影了,都不敢动了。
小姑娘浑身僵硬地不像话,情绪都写脸上的,徐宴清忍着笑,略带调侃地转身背对她,“行行行,我不看你行吗?”
祁柠脸色发红,磨磨蹭蹭得滑了两下,滑板挺流畅的,哎,好像真修好了诶。
台风天过后,南宜再度迎来酷热,热浪层层叠叠地漾在空气里,学员们练了平时一半的课程都已经热到不行,气喘吁吁地擦着汗。
祁柠还好,滑的时间不长,完成一个动作后,又偷偷看了眼徐宴清。
可能是怕她尴尬,后面都离得挺远的,也没打扰其他学员练习,阴凉位都让了出来,他自己站在一个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