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就闻见了香味，原来是你做了好吃的，包了饺子？什么馅的？”
“韭菜三鲜，你爱吃的馅。”桂月见她手指冻得通红，赶忙给她盛了碗饺子汤，让她暖手，“我下午出去了，听食堂师傅说，南门往外走有个集市，我还买了两颗白菜，三两猪肉，明儿包白菜肉馅儿的，咱俩过年。”
筒子楼宿舍房间是方正的，没有厨房，紧挨着门口的墙边放了一张破旧长条木桌，有个简易煤气灶，上面锅里还飘隐隐的白雾气，旁边还有一叠未下锅的饺子。
“你坐那儿等会，现下锅，几分钟就好。”吴桂月已经吃饱了，她知道林向晚这几天回来的晚，专程给留了一叠，让她吃现煮的。
白□□人的饺子在沸水中翻滚，麦芽混着馅儿香，从半敞着的门中飘出，整个楼道都溢满香味，霎时，冲散了筒子楼里的冷清。
张弛刚踏出楼梯，忍无可忍，又拐了过来……
“你明天还去实验室吗？”吴桂月边捞饺子，边回头问林向晚，“要是不去，咱俩去集市办点年货？”
“还去。”林向晚往嘴里塞了一大个饺子，“烫！好烫！”
桂月无奈：“你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那可不好说…”
林向晚想起刚在楼下时，眼角余光看到的那个人影。
果真，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了几天未露面的人：“做得什么，这么香？”
那一小盘饺子，显然不够两个饿了半天的人吃，两双筷子在空中交战。
“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
“你好歹要尊师重道啊！”
桂月起身，去阳台摘了那三两肉，合着墙角的一颗白菜：“要不，再包一些？”
交战双方异口同声：“行！”
最终，香气把这层楼其他两位青年教师也吸引了过来，他们一致赞叹：“这比食堂做的可好吃太多了！”
“那可不，简直一天上，一地下！”
那两人羡慕地看向张弛：“你小子也太走运了吧？天天有这口福！”
张弛挑眉，坚决不承认他也是头一次尝到：“你们可不能吃白饭，粮票拿来！”
“好说、好说。”
“明天还让我俩过来，肉票给你都成。”
张弛收足了票，循循善诱：“那，明天咱们一道去采办年货。”
“好！”
几位无处可去的单身汉连连点头，一致看向掌勺的吴桂月。
林向晚偷乐：“可别得罪他们，说不定里面有你未来的老师呢。”
人生头一遭受到如此强烈欢迎的吴桂月擦擦冷汗：“好、好吧。”
筒子楼是临时宿舍，多数人离开这里，投奔亲友或是回老家过年了，此刻，楼道清清冷冷，一层楼也只有几处窗户里亮着灯火。
吴桂月一双巧手，把留守三楼的其他两位青年教师也吸引过来，五人聚在这间小屋，搭伙过年。
张弛搞了两张课桌，拼在一起，又扯了张干净的红格子布铺在上面，竟也给他整出了几分节日气氛。
另外两位年轻老师一人是外语系的，名祝云扬，另一位则是数学系，名肖清。
这两个院系出公共课老师，林向晚说可能有人将来给吴桂月上课，并非瞎话。
他俩一人的女友随团出访去了国外，另一人则母胎单身，年纪和张弛相仿，几杯黄酒下肚，便敞开了说笑，不拿她们当外人。
祝云扬为人外向，半开玩笑：“老肖，把握机会呐。”
“啊？”肖清顿了一秒，“别胡闹，小心林教授回来了追杀你。”
祝云扬眼睛瞄向一侧，示意那一位。
肖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弛一手摁在他脸上，阻挡了他的视线：“别他M这么禽兽！”
祝云扬饶有兴致看他。
张弛恶声恶气警告：“还有你！”
“我有对象。”祝云扬举起双手。
张弛冷哼一声，随后，忽悠引着肖清去给林向晚辅导功课：“肖大神底子比我强。”
年轻人聚在一起，总是热闹。
一周过去，食堂早就恢复营业，只是这几位被养刁了嘴的人佯装看不见，照理每日买了菜，拎过来，坐等开小灶。
张弛来得最是勤快。
他所说非虚，肖清辅导得比他效率高上许多，刚过正月十五，林向晚已把从T大拿来的书目看透了。
她去上次的实验室还书，又遇上次的江教授。
“怎么样？”他调试着设备，头也不抬，随口问道。
林向晚如实回道：“总体看差不多，就是还有几个问题。”
“你说。”
“……”
江克刚听了几句，豁然从设备里抬起头，双目炯炯盯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