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枝,这是当地的风俗。
梁白薇盯着“秦娆”:“‘秦娆’,你……”找死。
毋弗如无辜地道:“我什么?”
“没什么。”即便要杀“秦娆”,也不该在这时候杀。
毋弗如指着地上的衣物道:“嫂嫂为何将衣物丢在地上?穿厌了?破了?不想要了?”
她蹲下.身去,捏起一件薄若蝉翼的纱衣,取笑道:“这件纱衣是嫂嫂穿给兄长看的么?嫂嫂好有情趣。”
这堆衣裳是那妓子的,梁白薇急着见爹爹最后一面,未及处理掉。
听得“秦娆”打趣她好有情趣,她心下冷笑。
毋弗如闲来无事,接着捏起一件肚兜细看,奇道:“这肚兜为何上头有两个对称的小孔?”
她望向梁白薇,后又一拍自己的脑袋:“啊,我知道了,是情趣,情趣。”
梁白薇怒不可遏:“滚出去。”
“嫂嫂不是大家闺秀么?岂能说这般粗鲁的话?”毋弗如站起身来,直直地朝着梁白薇走去。
梁白薇紧张地道:“‘秦娆’,你意欲何为?”
“我意欲何为?我可不像嫂嫂懂得杀情敌的儿子,我亦不像兄长……”毋弗如行至梁白薇跟前,附耳道,“我亦不像兄长,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
梁白薇矢口否认:“公公是自己失足坠崖,不干夫君的事。”
毋弗如清楚岑永昭已彻底调查了一番,但根本找不出岑永旼杀害岑父的人证、物证。
她口中却道:“兄长为何突然邀公公去观音寺为婆婆祈福,不就是为了趁机杀了公公,好坐稳这河西岑氏族长之位么?公公对兄长已有诸多不满,公公倘使活得久些,我倘使能生下儿子,这族长之位不一定是兄长的。兄长便先下手为强了,好狠的心。兄长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你这个做娘子的可得当心些,指不定哪日兄长一不痛快,便手起刀落。我心善,见不得嫂嫂香消玉殒,这才提醒嫂嫂,望嫂嫂勿要见怪。”
梁白薇明白“秦娆”是在挑拨离间,但听“秦娆”这么一说,她当真对岑永旼生出了惧意。
确如“秦娆”所言,岑永旼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对她梁白薇有何下不了手的?
更何况,岑永旼本就是薄幸郎。
岑永旼只需要年轻貌美,温柔小意的女子供其泄.欲,至于是不是她梁白薇无关紧要。
毋弗如确实是来挑拨离间的,亲手杀了三个女婴的岑父死了,该轮到岑永旼与梁白薇了。
至于岑永昭么?最好是与岑永旼、梁白薇两败俱伤。
在这河西岑氏,除了长房之外,还有些人曾洗过女儿,亦不能放过。
她得想个主意,教他们以命抵命。
不管梁白薇是否会与岑永旼自相残杀,左右她已在梁白薇心中种下怀疑与恐惧的种子了,她便不理会梁白薇了。
她又回到了灵堂,灵堂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吊唁者。
河西岑氏算是大家族,沾亲带故之人多不胜数。
她面上挂着悲痛的表情,将曾洗女者的面容一一印在了心里头。
这些洗女者看起来与清白无辜者无异,人面兽心便是如此了。
吊唁者十之八.九不曾洗女,但她放眼四顾,却瞧不见一个河西岑氏的女儿。
【陛下,这是因为岑父生前曾规定河西岑氏的女儿不准踏入岑府,以免影响了岑府的风水。】
系统001为毋弗如解惑道。
多谢。
原来如此。
岑永昭与岑永旼都不如何出息,岑父心里估计很是怨恨这些远亲不维护“九代洗女”的规矩。
但是其实“九代洗女”与家族是否繁荣全无干系。
家族繁荣的关键是长辈以身作则,小辈用功发奋,是族人同心同德,亦要靠机缘。
除了长房之外,眼下还活着的参与过洗女之人共计一十又二。
河西岑氏祖上是种地的,面朝黄土,背朝天。
这一十二人见长房因为“九代洗女”,成了地方乡绅,便学着长房“九代洗女”。
然而,他们尚未洗出名堂来,依旧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之前有更多的人参与“九代洗女”,由于家中境况并未变好,遂放弃了。
见香快烧光了,毋弗如换了香。
她的眼尾余光倏然瞧见岑永旼与梁白薇在嘀咕些什么,夫妇二人的目光还往她身上瞟。
可想而知,夫妇二人正商量着要如何除掉她。
不知会用何等手段,真是教她期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