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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2 / 4)

跟前,笑着说了句:“欢迎来到新世界,秦小姐。”

她这才惊觉——

这不是在双尸案时,她因哮喘突发跑到南区医院急救、挂水期间有过闲谈的、针对州议员胡来主张的各种政策滔滔不绝进行吐槽的病友么?

对方那会儿穿着病号服,捧着盒冰淇淋大快朵颐,还说要不是因为自己脑子里长了颗肿瘤,那州长办公室发言人就该是她了。

秦尤上下打量她:“你脑子里的肿瘤消失了?”

女人粲然一笑:“原来你还记得。”

市长叫黎明,笑起来亲和爽朗,她放下咖啡杯说:“做了手术,恢复如初。”

“那我应该说声恭喜了?”秦尤道:“你请我来是为着…?”

“我认识你父亲。”她不答反道。

秦尤恍然大悟:“所以是来讨债的。”

黎明笑了声:“戒备心这么强…你跟你父亲一样,都不怎么喜欢信任别人。”

“那也要看别人值不值得信任。”

黎明又不接茬了,望着墙上一幅气势磅礴的暴风雪的画作慨然道:“…你父亲呢,就像画里的暴风雪,残酷又狡猾…”

“不邪恶?”

“你会认为海啸或是地震很邪恶么?不,你只会觉得它们残酷,不能走得离它太近,否则它会连你一并吞噬。”

“我很忙,如果你只是为了谈论我父亲,那我们改天再约。”

“哎。”黎明叫住她,“重中之重还没说呢,有一点你和你父亲大不相同。”

秦尤挑眉:“让我猜猜啊,我是女的他是男的?”

黎明又笑,新市长好像就喜欢点到为止故弄玄虚,她再度岔开话题道:“这是一项挑战你知道么?来新泽处理这个烂摊子。不过有些人天生就喜欢挑战,比如你我。也有些人呢,就喜欢捣乱…”

“比如你的政敌?”

“比那多的多啊。”黎明啜了口咖啡道:“你看,男人们宁愿一把火烧掉整座城市,也不愿意看见女人坐上领导者的位置。对他们来说,被女人统治显然是种巨大的羞辱。”

“你不会跟胡来一样,充满被害妄想症地认为爆炸是在针对你吧?”

“我只需要知道,针锋相对的很多,就够了。”

“如果你是在向我采取政治建议,那我大概只能说,满足他们想要的,别把他们当成贱民对待,就行了。”

“不。”黎明笑眯眯,“我是来帮你的,同时也帮我自己。”

“怎么说?”

“你男朋友被逮捕了对吧?我可以帮你们俩,我一个电话,他立马就可以得到释放,全身清白地比纸还干净。”

秦尤长眸微眯:“我在听着。”

“你男朋友可以说是劣迹斑斑,这回的指控我想你也看到了,板上钉钉。我并不否认你的刑事辩护能力,但案件审判过程多麻烦,耗时又多长,不确定因素又不胜枚举…只有一条路,一个方法。”

“什么?”

“州长特赦。”

贺峥闻言,皱起了眉。

贺队已经被剃成寸头了,鼻梁和颧骨处贴着创口贴——尽管有彭老师罩着,暗中埋伏和围攻仍然无可避免——穿着陈旧囚服的模样比流氓还流氓。

贺峥道:“通常这种好心的提议后面都跟着个但是。”

的确。

“但是…”秦尤深吸口气,说:“我得供出人人组织。”

“他们为什么会知道你跟…?”

“我猜最直接的答案就是因为他们是政府,保不齐就跟个小变态一样在什么角落秘密监视着呢。市长办公室也找过连晞,不过没谈拢。”

连晞那通电话就是来提醒她的。

她在死亡诗社成为正式的人人组织之前就跟他们往来密切了,找上她不奇怪。

如今全城肃清,展望黎明,炸毁市政大楼这种气焰嚣张的恐怖/行动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加上新市长各种明里暗里的不言而喻…秦尤现在越来越觉得整件事就是个阴谋,把贺峥弄进监狱只为逼迫她就范的邪恶阴谋。由此可见政治还是一如既往地卑鄙下流。

“你打算怎么做?”贺峥问。

秦尤摇头。

世上有两种痛,一种是切肤之痛,一种就是选择之痛。

她要还是从前那个卑鄙小人,铁定扭头就把人人打包卖了,但…

贺峥脸上也浮现一种难以名状的神情。

秦尤明察秋毫,眯眼道:“怎么?你看上去好像很乐意待在监狱里、都不舍得出来的样子。”

贺峥好似苦笑了下:“如果这就是我应得的呢?”

来了。

这就是那个他们一直尚未谈论过、却极其重要的问题。

也不是从头到尾完全没谈论过,贺峥之前就向她保证过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高墙还是土崩瓦解了。

贺峥看向她说:“你昏迷那段时间,我成天烧香拜佛,心知可能没什么用,但死马当活马医。我跟他们承诺说,如果某种存在的怪力乱神真的能让你醒过来,那等这一切结束,我就去跟他们忏悔,赎罪,都行,我不会逃避自己做过的事情。”

诚然,在把鲁宾孙推下高楼、在引来洪都拉斯帮派、在掐死谢达的那一刻他无比占理,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妥妥的正义之举,挑不出半点毛病。

显而易见,人类的天赋就在于他自以为发现了确切的真理,于是把杀人的真理转化为允许去杀人的真理。

但理性思考并不能指导人的行为,每一种理性观点都可能存在与之针锋相对的相反意见,只要找到两者中的一个就能推翻另一个。有时候漫漫长路上充满矛盾,遍布着各种相悖的驳论。

秦尤也想去理解,去体恤,毕竟事因她而起,但当听得什么“忏悔赎罪都行”这种放弃挣扎任人摆布的腔调,她噌的一下就来火了。

秦尤往后一靠,环着胳膊,直勾勾盯他半晌,就在他试图劝慰之际,她开口道:“你知道新市长还给出了一个什么提议吗?她想让我当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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