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这话的意思是我就会害长姐和母亲了?”
娄舜华也跪了下来,“方才抓住的那个欢儿确实是我娘远房的侄女,也与我有着一层远亲关系,爹和祖母由此认为是二房做的手脚也无可厚非。”
“只是,父亲您想一想若真是二房做的,为何会偏偏就这么巧就让长姐带着欢儿去那春云观?我甚至都不知道长姐会带欢儿过去,也是要走的那日多问了一句才晓得喜儿要留在府上。”
“说句不中听的话,若真是二房下的手为何只放薇草粉?要下毒的话也应该……”
“混账!”娄余厉色道,“也应该像对你母亲那样,用上那倒钩草是吗?”
“父亲,舜华只是假设并没有这个意思。”
娄舜华面上依旧镇定,她道,“再说给母亲下毒一事,阿香口口声声说是我威胁她、逼迫她,可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我有什么必要这么做?说不准她们三个早已经串通好,至于是谁……舜华以为父亲自然是知道的……”
“二姐,你这话莫不是在说我们三房?”
“谁做了这种事,我说的就是谁。”
娄舜华微仰了头,脸上是浅淡的笑,“我想不光是父亲和祖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到底是谁在害谁?”
“是吧?长姐?”
娄穆清避开了娄舜华看过来的视线,面上满是失望,她摇了摇头终究没有说话。
“哎呦……我们三房命苦啊……”万氏突然一声哭了出来,她不停的用绣帕擦着眼角,那模样简直是难过极了。
娄舜兮连忙去扶住万氏,面上也是委屈得很。
“一直以来我便知道自己嫁入娄府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从不敢相争什么。”
万氏拽着绣帕的手放在胸前,另一手紧紧的拉住娄舜兮,半倚在娄舜兮的怀里。
“舜兮出生后,我便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这个姑娘上。舜兮是庶出的姑娘,才识也确实比不上穆清,我从来都是希望她平安长大,以后嫁个好人家就好。”
“舜兮平时是皮了一些,是我教导不周,可也是个知道是非的人啊……”
“娘……”
万氏露出一丝苦笑,“只是没想到我们三房会被人算计到此……呵……谁不知道二房素来争惯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三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待舜兮如何您也是知道的……”
“待我如何?”娄舜兮眼中尽是嘲讽,“你倒是装的是个样子,我告诉你,你永远也比不上长姐,你……”
“住口!”王氏猛地挣脱了杂役对她的钳制,她冲到娄舜兮跟前吼道,“就凭你也敢配对舜华指指点点吗?”
“万氏,你好真是养了个‘好姑娘’啊!”
“你……”
“我怎么样?你这辈子就只能……”
“啪!”
“啊!”
“贱人!你个小贱人竟敢打我?!”王氏被娄舜兮打了一巴掌后气得跳脚,一双美目睁得老大。
她扯住娄舜兮的头发开始胡乱的扑打着,万氏自不可能让自家姑娘受欺负连忙帮着娄舜兮推搡王氏,娄舜华也走上前帮忙,一瞬间四人便厮打在一起,好不热闹。
“你看看,这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林笙俯身在娄穆清耳边说道,“你可看见了,迟早你这两个姨娘还要生出些事端来。”
娄穆清面上倒是一副不可置信,心底却在偷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撒泼的景象,当真是有趣得很。
“我只是没想到她们竟能狠心到这个地步,居然把我算计至此。”
娄穆清可不打算给二房和三房翻身的机会,宗秉文说得对,只有把她们永远踩在脚底下那才是最保险的。
只不过,有些话到底不能从她口里说出来,毕竟她还是个知书达理、心地善良的大小姐不是?
“可是……”娄穆清对着林笙露出一个极其无奈的笑,眼底尽是茫然。
“我到底该如何做?我既不想让娘白白受苦,又不愿让父亲觉得我过于计较,连自家人都不肯放过。”
林笙安抚地握住娄穆清的手,沉声道,“我自是会帮你的,总不能让你一个嫡女白白受了这份委屈。”
这方娄穆清和林笙在低语,那方依旧厮打的起劲。娄老太和娄余最开始都没说话也没人上敢去拦,一干人只得看着这场活闹剧,还得给她们腾位置。
过了一会儿,约莫是觉得差不多了,娄老太这才给娄武递了个眼色让人把她们拉开,此刻娄余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整张脸铁青,紧抿着嘴。
王氏和万氏被拉开后还在骂骂咧咧,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倒是让一旁的娄舜华和娄舜兮颇为尴尬。
“闹够了没有?!”
娄余一手紧握成拳用力的捶在桌面,连着将上面的茶盏都震了一震。
“我娄府堂堂的夫人、小姐混在一起吵吵闹闹、打打骂骂,成何体统?!”
“妇德和礼数你们都给吃了?!”
一番扭打过后,二房和三房皆是脸上挂了彩,衣裳凌乱不堪,发饰也是乱作一团,既狼狈又好笑。
王氏脸色涨红,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喷火的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瞟着三房。
“还想再打一场吗?”
娄余被她们气得后脑发胀,再加上林笙在一旁看着更觉得脸上刺疼。
“都给我跪下!”
“老爷……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给我闭嘴!”
“老身早就跟你说过,娶妻纳妾都要从大户人家找,你看看今天这个样子成什么?”娄老太直摇头,“做娘的不成个样子,连姑娘也教不好,唉……”
娄老太的话让娄余和二房、三房皆是极其难堪,尤其是二房和三房,这话说得等于是直接打她们的脸。
娄老太一开始就不喜欢娄余这两门妾室,平时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却偏偏不懂得收敛,故意要往火堆里跳。
若是这次不给她们个警醒,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祸。
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