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可不管这些,上面有令,两名衙役当场出手堵上周氏的嘴。 这一边周氏愤怒惶恐地拼命挣扎,另一边冯知州在百姓们的叫好声中重重拍板,下令判处周氏徒三年,流放一千里。 周氏虽有害人之心,但到底未伤及人命,这个处罚已经是相当公允了。 甄汨珞听完宣判,送甄琴回了会陵城的甄府。 今日的公堂上,有数十百姓围观,不到一天时间就能传遍整座城,倒时就算甄桐言想回来包庇周氏也不可能。 她准备跟甄老太太告个别就离开会陵城。 至于甄琴,这么一个好机会递到她手上,如果她还不能吧抓住,那就没办法了。 甄汨珞歇了一会,却听飞羽来报说甄家二小姐求见。 甄画是凭借一腔意气才冲来的。 她没理顺事情的原委,只知道昨日母亲将她打发回去之后,一夜之间,衙门的人就横冲直撞来抓走母亲,还口口声声说母亲是要杀害祖母的凶手。 甄画惊呆了。 她跑到母亲的院子,那里却早已人去楼空,就连亲近的奴仆投被衙役抓走讯问。 再打听,那些人只说是王妃下令严审。 甄画被带进客院时,因为跑得匆匆忙忙,头发尚且没来得及梳理好,她有些恍然地看向主位上明艳大方的少女,眼中难以控制地流露出一抹怨恨。 母亲自王妃前来,一直敬重恭顺,王妃又为何出手害母亲? “王妃……堂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她凌厉的质问,甄汨珞依旧眼神淡淡,语气说不出地平和: “这是官府的查案结果,是奉法律办事。” “不可能!我母亲为什么要害祖母?!王妃没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地,堂姐!我们好歹也是亲戚,你就大发善心放过母亲好不好?!” 甄画急得面色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王妃堂姐到底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你说出来,画儿愿意让您消气,你放过母亲把!”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轻笑。 对上红衣少女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甄画心尖猛地一颤。 “画堂妹,你当真不知道你母亲做过什么吗?” 甄汨珞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一手端起茶盏,那意思是送客。 甄画干涩的嘴唇轻轻蠕动,想要辩驳,却忽然无言以对,她跺了跺脚,一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可能的! 母亲为什么要害祖母? 她忽然想起最近母亲这半年的种种不对,以及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祖母…… 直觉告诉她母亲她也许是真的! 甄琴、祖母、母亲、王妃……她的人生都被这些人毁掉了! 一夜之间,她心目中的所有世界全部崩塌,只剩下一片废墟。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得去找父亲,父亲一定可以救母亲! 她也绝对不是杀人犯的女儿!!! 甄汨珞吹干纸上的墨渍,卷了卷塞进灰白信鸽腿上的信夹里,捧着信鸽抬手放飞。 鸽子一路向西南方的扬州而去。 十二月正是入冬之时,扬州今年大旱,不少百姓无秋收的粮食,也就意味着到年底或许将面临饿死的结果。 此时,便有人落草为寇,打起打劫旁人的主意。 牛八万出身与扬州、徐州交界处的一个小村落里,这两年日子不好过,两州府都闹大灾,他们这种边界的小地方就被当地官员像踢球一样踢来踢去,谁也不愿意管。 他生的壮实,有一腔勇武之力,当时杀过两个行商,被附近刘家寨的大寨主看上,当上了五当家。 他身边正带着三十来号人紧紧盯着小道上一行十几人的车队。 那些人后面的几个年轻看着不过十来岁像个小厮,旁边的身材高大,统一着装像是镖局的,最引人注意的是为首那两人,锦衣华服,定然是个肥羊! 自己有三十来号人,也不怕对方那几个镖局的。 牛八万如此想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其他人对过信号,猛地抽刀大喊道:“兄弟们!把这几只肥羊给围上!!!” “把他们给拿下!!!” 车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抽刀应敌,出手凌厉却不狠辣,是奔着擒敌而非杀人去的。 反倒是牛八万等悍匪,手上沾过不少血,一时间与对方打得不上不下。 随着铿锵的刀剑碰撞声,那几名镖局的人终是有些不敌,纷纷向后围拢。 牛八万准备动手截货时,其中一名穿着羊毛披风长相俊朗的男子抬手示意,朗声说道:“兄弟们,有话好好说!” 那人连忙解下腰间的荷包,远远地扔到一个山匪的面前,“这里头有二百两银子,是我家老板请各位吃酒的,咱们拿了钱能不能行个方便?” 牛八万眼中闪过一抹贪婪,将二百两银票毫不犹豫地揣进怀里,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随便一出手就是二百两,还不是肥羊? 他抬头冷冷地瞅着那男子和他身边富家公子模样的人,皮笑肉不笑道:“拿了你们的钱,就是我刘家寨的客人,怎么也得请兄弟们上去吃个饭!” “你这是不讲道义了?!”逐弈一时间被气笑了。 这些山匪还真以为他们怕了? 这些兄弟都是军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好手,对付山匪还不在话下,跟对方讲道理就是因为不想杀人,惹得当地官府注意。 牛八万一声冷笑,“走吧!诸位!” 逐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男子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