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听到动劲儿纷纷赶来,一见这架势吓得呆愣在原地,甚至不敢上前拉架。 这两位小姐,平日里就算再不睦也没到如今的地步,光天化日之下如泼妇一般厮打起来,这若是传出去…… “快去请老夫人!”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甄老太太被搀扶过来的时候,几个健壮的婆子已经将两人分开,即便如此,卧房中仍然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 甄老太太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提着拐杖不住地敲着地面,呢喃着:“冤孽啊,这都是冤孽……” “祖母!”甄琴抬起一张肿胀的小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不委屈,“祖母,我好心来看二妹,可二妹一来就叫我滚,还冲过来打我,孙女不得已才会反手的。” 她拉起自己的袖子,白皙如藕节一般的手臂上满是猩红的抓痕。 甄画大抵也知道甄老太太不会护着自己,她就用一双充满怨念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是甄琴先到我房间中耀武扬威,说了好些难听的话。” 甄老太太看着原本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如今这副姐妹阋墙的模样,心痛难当。 怪她,怪她将老大养歪了,怪她招进来周氏这个毒妇,将两个孙女也养歪了。 甄老太太心如绞痛,指着甄画说道:“你如今名节有碍,老身会尽量给你找个地方远点的小户人家,你赶紧发嫁了吧!” 甄画瞪大眼睛,嗓音尖锐而凌厉:“我不!凭什么让我嫁小门小户,祖母,你这么多年偏心长姐这还不够?都是你的孙女,你难道非要逼死我不可吗?” 甄老太太气得面色涨红,“你!孽障!你到白石寺做的那些事,会陵城有势力的人家谁会要你?!” “不!不!” 甄画眼睛通红得像一只发怒的野兽,眼前甄老太太与甄琴得意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中。 这些人都要害自己!她们害了母亲还不够,还要害死自己! 甄画将这里视若“虎狼窝”,趁着下人们没住意,她猛地推开嬷嬷,向院门口跑去。 甄老太太并未让人去追。 她遣散周遭下人,坐在主位,紧紧盯着下首垂首的少女,猛地出声呵斥:“你还不快跪下!” 甄琴咬了咬唇瓣,抬起一双秋波剪水的眸子委屈地看着祖母。 “祖母,我真的是好心去找二妹妹……” “够了!”甄老太太厉声打断她。 甄琴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略有些局促不安。 甄老太太闭了闭眼,“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去你二妹的院子,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 甄琴委屈巴巴地应是。 甄老太太看着孙女的背影,骤然疲惫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她看得出来,甄琴毫无悔改之意。 曾经那个孝顺温柔的少女变了,曾经的琴姐儿即便被周氏打压欺辱,也依旧会用善意对待旁人,可如今她却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是因为得了势的缘故吗? 或许是自己从来就没看清过那孩子的本质…… “咕咕咕咕!!” 一只肥胖的灰白信鸽被飞羽抱在怀里,旁边的小橘猫不满地追着飞羽的脚步。 它正跟那只胖鸟玩呢!铲屎的怎么就把胖鸟带走了?! 秦临渊接过信件,眸光一沉。 “阿珞。”他叫住身边练字的少女,“越国在我国边境连续一月的骚扰,有要打仗的架势,楚明心那边来了封信,说曾经在斥候探路的时候,发现接壤的森林多了不少马蹄印记,可能只是越国的斥候先行探路。” 甄汨珞一个激灵,“越国已经有二十年没闹事,如今养得是兵肥马壮,只怕不是简单的劫掠物资。” “你觉得皇上会派什么人去平乱?” 甄汨珞想了想,“可能是襄王。” “襄王如今势头正大,皇上只怕不会让襄王党羽的武将独大,如果是以前的话,秦湛瑛一定会让晟王去帮他盯着,但是现在晟王未必肯。” 秦临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小王妃的脑袋瓜子真聪明,“晟王最重要的是生出一个皇长孙来,而皇后母族并无武将,他们很可能会给襄王捣乱。” 甄汨珞想起自己的国公爹,又摇了摇头。 就目前看,当今圣上绝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秦临渊本来就是战功赫赫的武将,如今又在封地就藩,皇上绝对不会给甄国公放权。 甄汨珞抱了抱自家王爷,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一月二十三,大年初一,京城中热闹非凡,烟花火烛之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大年初一本该是臣子们携女眷朝拜,但时候尚早,皇帝坐在御书房中,看着几个气喘吁吁小跑而来的重臣。 皇帝脸上喜怒不定,将一份折子交给内侍,冷声道:“你们都看看吧。” “好一个南越!趁我国大年初一封笔之时派军队直突交州接壤雨林,打了交州卫一个措手不及,连失两座城池!” “好一个南越!” 最先拿起折子的内阁首辅手腕一颤,像是托着个烫手的山芋。 他一目十行地看过之后,交给身边的兵部尚书。 一阵沉默之后,兵部尚书率先开口,“皇上,臣以为越国如此之势颇为凶悍,只怕是轻易不会收手,臣建议立刻派兵前往交州御敌!” “臣附议。” “皇上,臣认为应该拖上一拖,派御史与越国议和,如今大年刚过,去年又灾祸不断,国库实在撑不起大规模打仗。” “你这话不对。”一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