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侍郎那边已经在泉阳城建起水渠大坝,只等春天凌云江解冻,就可以将水引到泉阳城。” 之后工部侍郎就会回京述职。 而泉阳城引水向扬州的活,就得他们私下找人做了。 “阿珞。” 甄汨珞略显疑惑地望过去,秦临渊笑吟吟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徐徐善诱:“阿珞明年想去扬州玩吗,本王带你去。” “王爷你可别闹,上次你独自离开,夷陵城已经是风声鹤唳,现在我们一起走,要是……” 说不想去是假的,甄汨珞也懒得蹲在王府不是看账就只能在夷陵城逛逛街。 但堂堂一州藩王带着藩王妃跨州去晃荡,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脊背发凉。 秦临渊意味深长地笑笑,“不着急,只要你想,我们就有机会去。” 他一回来,就雷厉风行地撤了不少徐州尸位素餐的官员,也包括那种死轴不肯低头的,若非白知府官拜正四品,吏部还插不上手,白府也早就被扔出徐州了。 不过,将其架空也是一法。 甄汨珞脑袋埋在他怀中,沉闷地应了一句。 说不了两句话,秦临渊只能依依不舍地起身去军营当值。 甄汨珞就在后面偷笑。 “王妃,万福牙行的李掌柜还有惠阳绣坊的岑掌柜也来了。” 甄汨珞眼神一亮,吩咐人进来。 先进来的是万福牙行的李掌柜,她长相有些富态,吊眼梢,看着是个精明的商人。 凌王府刚来徐州不久,府中大多为护卫,她的陪嫁丫鬟十二人,婆子十人,上次的小宴明显人手不够,事后就赶紧联系牙行,打算买几个利落会做事的丫头。 李掌柜掐着兰花指,含笑走上前,“王妃,听您的吩咐,要十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妾身千挑万选,选出这二十个还算看得过眼的,您瞧瞧。” 甄汨珞坐在上首,眼神扫过每一个丫头的面容。 如李掌柜所言,她确实是精挑细选的。 这几个丫头也有容貌出头的,但眼神却清透爽直,不像是那等心眼子多的女子。 甄汨珞点了其中十个,除了两个留在自己身边,剩下的全都送到后院给管事嬷嬷调教。 见完李掌柜,惠阳绣坊的岑掌柜也被飞羽引入厅中。 “王妃,这都是江南来的好料子,十匹云锦,十匹蜀锦都是现在最流行的样式,你若是喜欢,草民手里还有几方双面绣的帕子……” 甄汨珞听着,来了兴致。 “这一匹缙云色、水红和苏梅色送到木姑娘那,再劳烦绣坊找个师傅量量尺寸,还有这两匹松花色、碧山色的送到客院陆姑娘那。” 这两种颜色都是鲜亮,她最后又给自己选了一件吕荣紫打算做一身命妇常服。 二月初八,木子昭还没睡醒,就被甄汨珞和陆月儿堵在卧房外。 陆月儿叮嘱:“你可一定要穿上次王妃给你选的衣裳。” 木子昭:“……” 木子昭最后无奈只能套上一条水红百褶裙,再披上一件狐绒褙子出门。 陆月儿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木姐姐,你真好看!” “我们出发吧三娘、表妹。” 她刻意咬重“表妹”两字。 木子昭对上她充满揶揄的目光,翻了个白眼。 他此时才注意到,甄汨珞今日穿的吕荣色暗花圆领补袍,裙角用平金绣的技法点缀上云蟒。海水江崖等纹样。 头发梳得较为宽松,用一个莲花冠聚拢在中央,耳唇挂着一对玛瑙耳坠。 木子昭眯了眯眼,心头茫然,她这是命妇服饰吧?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沈总兵府,木子昭才微微缓过神来。 沈夫人早早候在二门,一见她们前来,笑眯眯地上前迎客。 “今日王妃能来,是我家宁姐儿的福分。” “哪里,沈姑娘聪慧端庄,我亦是很喜欢。”两人一边寒暄一边走上宴席。 原本在席上说说笑笑的姑娘们话音一顿,其欻欻地看向甄汨珞,或惊讶、或羡慕、或欢喜。 没想到沈姑娘的及笄礼能请来王妃大驾,这还是她们徐州第一遭呢! 沈姑娘当真是好运气。 甄汨珞与沈夫人说过几句话就像后台而去。 在木子昭惊讶的目光中,陆月儿对他眨眨眼,“没想到吧,今日王妃是赞者,我是正宾。” 说罢,她小跑地跟上甄汨珞的脚步。 《礼记内则》有云:十有五年而笄。 沈攸宁今日穿着一身浮光锦所制的玫红色绣金线花鸟裙,她从后台走到高台之上,步步生莲,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也清丽动人,三千青丝顺滑地披在背上。 沈总兵眼眶微红,简单致辞,便说开礼。 在众人讶然惊艳的目光中,甄汨珞缓缓走上高台,为今日及笄的少女绾发,高声吟诵祝词: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她含笑从沈夫人递上来的盒子中取出一只发簪束在少女黑亮的秀发上,这发簪正是甄汨珞在小宴上赏赐的那一只。 初加完成,沈攸宁回房换了一身襦裙,对父母与来客一拜。 二加。 甄汨珞面向正东而坐,洗过手再复位,嗓音清透优雅: “令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用受胡服。” 一大堆的礼节过后,甄汨珞含笑又为她插上一只发钗,后面还有二拜、三加的礼节,她已经是累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