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人明显没有杀他们的打算,还准备打到后期拿这些勋贵侯爵跟鲁国讨要银子。 秦临渊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 这一番熟悉的操作,五年前也同样发生在西域,只不过那次的替罪羊是木子昭的父亲,西陵城城守备。 他与护国候不是一路人,本没有找上护国候的想法,但增城虽小,却地势险要,甚至比交州主城还要重要,破了增县,拿下峡谷关,越人便掀不起打水花了。 而乌弭尔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光一个小县城便设下了三万精兵,想要进攻难上加难,他要以最平稳伤亡最小的方式拿下增县。 护国候随没交代任何军机,但白水城破被生擒之后,乌弭尔顺利从护国候手上拿到了白水城的布防图、设置图等,答允其不伤百姓,为了故意羞辱鲁国,还给人封了个将军的职位做做。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身为俘虏却能单独离开的原因。 他并非真心投敌,有人找上门来,几乎是毫不含糊就答应了。 “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更催飞将追骄虏,莫遣沙场匹马……”还。 “苗贺清,别他妈吟诗作对了,刚才我在城门巡视,瞅见了咱们骠骑大将军鬼鬼祟祟在城门口晃荡,他不会是要投敌吧?”岑渡与苗贺清等人熟识了之后,也开始互相谩骂国粹。 被两个副将绑着的李成元干瘪的脸上涨得通红,表情近乎扭曲:“岑渡!你忘了你是交州卫的人吗?你竟然帮徐州卫偷袭老子?岑渡你这个走狗!叛……” 李成元话音未落,就被冷着脸的岑渡猛地揍了一拳,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拳风打了下来,一拳、两拳……十几拳专门对着他的脸打,岑渡松了手,还没等李成元开骂,两个有眼力见的副将就拿出一个破抹布塞进了人的嘴巴。 李成元双目通红,眼角肿起,却还是拼命瞪着岑渡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你骂谁叛徒走狗?”岑渡阴着脸,又补上一脚,“你他吗身为副将,带着两个亲信鬼鬼祟祟要混出西城门,你是要干什么去?投敌?嗯?” 李成元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身边几个嘲笑的小将。 身为老将,但在几个新兵蛋子面前完全没有半点压迫感。 苗贺清与岑渡对视一眼,扯着嗓子吆喝:“王爷!王爷!属下活捉了要叛逃出城的骠骑大将军!” 李成元被两个小兵暴力地抬进主帐。 秦临渊心情不错,手掌捏着一份战报,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见此场景,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 如今战局稳定,鲁国压制越国一头,李成元没有任何理由投敌,不过就是受不了被软禁,想逃回京城告状罢了。 都不用自己出手,底下的人就能给捉回来。 拉下嘴上的破布,李成元又指着秦临渊开骂:“凌王,你故意隐瞒战事,还收走本将军上的折子,你这是狼子野心,本将军要回京城本将军要告御状!” “哗啦!” 一盆泔水泼下来,苗贺清笑得十分恶劣:“清醒了吗?骠骑大将军?” 苗贺清自作主张,心虚地对上秦临渊冷漠的眼神,耸了耸肩膀。 秦临渊搁下手中的笔,眯着眼思考一会,清越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浓重的沙哑:“既然骠骑大将军不想养伤,就送到后方跟越国俘虏一起去搬砖修城墙,军饷不养闲人,将军也得干活才能吃饭。” “噗──”岑渡老实巴交惯了,第一次听到这么蔫坏的主意。 堂堂一个将军竟然要去当俘虏修城墙,估计李成元以后都没脸在军营混了。 触及到秦临渊漠然的眼神,他讪讪闭上了嘴巴。 那俊美昳丽的青年纤长的指节敲了敲桌案。 “去了就好好搬城砖,再有一次,骠骑大将军就该在前线英勇就义了。” 威胁! 李成元白眼仁里布满血丝,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凌王他是真的敢谋害一军副将! 这个认知让李成全只觉得血液逆流,浑身冰凉,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一样,他只觉得脚下发软,被苗贺清与岑渡一左一右拖了出去。 苗贺清故意说:“刚才跟李成元一起叛逃的两人按逃兵处理,至于他……”苗贺清对两个属下意味深长地说:“王爷罚他去修城墙,每日工作九个时辰,干不好不给饭吃,没有月钱,让底下的兄弟好好咋呼招呼。” 至少目前在抗越军队中都还是他们王爷一手遮天,这李成元翻不出手掌心。 苗贺清吹着破声的流氓哨,心情还算不错。 越国俘虏每日上工八个时辰,只有一顿饭,还有四个时辰休息,而主动来修城墙的百姓做五个时辰工,包两餐,每天五十文银子,李成元比越国俘虏待遇还差,这样正好,他不厚道地想着。 ─────── “又抄了一个赌坊和一个下九流的黑旅店,抓了几个传播谣言的,从他们嘴里问出来,是有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说得,还给了银子,叫他们到处去说说,对方故意打扮成神棍,就是想混淆视线。” “多半是越国人。” 甄汨珞看着呈上来的供词,面色看不出喜怒。 “其余的几个散播谣言的痞子也说是收了一个老妪的银子,故意抹黑王府。” 那家被抄了店的都后悔死了,他们好好做生意,莫名其妙就传出不利于王府的流言,完全是被殃及池鱼,整天在牢房里哭爹喊娘求爷告奶地说自己是无辜的。 甄汨珞冷笑:“那种地痞无赖都赌上头了,只要有银子就什么昧良心的事都敢做,你给他银子他都能杀自己亲娘,更遑论造几个谣,一个都不不必放过。” 她顿了顿,摸了摸怀中的暖玉,又说:“再等等,有多少抓多少,凡是嘴里说过本王妃孩儿的人通通扔进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