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伤口本就不爱愈合,天气又热,一出汗又容易感染,高嬷嬷得好好受一受罪才是。 甄汨珞猫在院子里,飞羽又添了一盆冰,屋子中还算清凉。 小橘子整个肥胖的身躯呈现一个拥抱的姿势,将冰盆的一侧搂在怀里,顿时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一个猫比人还会享受。 “华嬷嬷求见。” 甄汨珞抬了抬眼,放下手中的团扇。 她当然不会自讨苦吃去大热天看高嬷嬷挨打,她还怕脏了眼睛呢。 华嬷嬷倒是出人意料,她勾了勾唇,让人请华嬷嬷进来。 究竟是真识时务还是会咬人的狗不叫,都得拉出来看看。 华嬷嬷长相微胖,面容祥和,比高嬷嬷那一脸刻薄相看起来更让人放心。 华嬷嬷目不斜视,低垂着头,走上前便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参见王妃。” 甄汨珞抬眼,也没叫人起来,,若无其事地扇风:“华嬷嬷,看了高嬷嬷的下场,心里可有什么数?” 华嬷嬷身形微颤,似是被吓到了,“回禀王妃,高嬷嬷是……以下犯上、奴大欺主,理当受罚!” 她似是鼓起勇气,磕了两个响亮的头:“奴婢前来就是想向您投诚!奴婢与高嬷嬷绝非一心,奴婢愿意尽心尽力伺候王妃!绝不向京中透露出一点消息!” 甄汨珞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不置可否。 她还不至于自降身份去和华嬷嬷“同流”,诚如之前教训高嬷嬷的话,在徐州她有的是法子修理这两人,完全用不着虚与委蛇,区区一句话就够了。 华嬷嬷整这一出投诚毫无意义。 见她不感兴趣,华嬷嬷头磕的更响亮,声音都有几分颤抖:“奴婢只求一条活路!” 就好像真是被高嬷嬷的下场给吓坏了似的。 甄汨珞闻言“噗嗤”一笑:“只要嬷嬷老实,在王府好好干活,自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高嬷嬷那纯属是自己作死。 她淡淡地吩咐道:“请华嬷嬷下去吧,本王妃累了要休息。” 随着华嬷嬷被飞羽领了下去,她靠着座椅背的臻首一歪,毫无正行地瘫坐着。 高嬷嬷既然花了不少银子要见风影,那就让她见好了,自己尚且摸不清华嬷嬷是真投诚还是憋着坏,高嬷嬷这种鲁莽嚣张的性子显然更容易控制。 她碰了碰玉如意,浅棕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陷入思索之中。 外面那两个女子亲眼目睹了高嬷嬷的惨状,吓得把事情全招了,本来就是想赌一赌荣华富贵,最后富贵不成,还留下了心里阴影。 甄汨珞的喉咙溢出一声冷哼,不知所谓,这两个女子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之人,帮着高嬷嬷欺瞒自己,那自然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找人送回兖州继续做那行……一切恢复原状。 中午休息得晚,她便多睡了一会,却不想一觉醒来已经到太阳落山,快用晚膳了。 上次高嬷嬷对陆月儿污言秽语,她最近一直让小姑娘去找陆夫人住,这样王府一时之间空空荡荡,毫无人气似的。 她下意识碰了碰肚子,再过两个多月,这个小家伙就要出生了,到时候就算阿渊在外面打仗,自己也不会无聊了。 这个家已经失去了男主人的位置。 不知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又开始笑。 夷陵城外有小道消息悄然散布,说是皇后派来的人找了两个狐媚女子要塞给王府做妾,给身怀六甲的王妃气病了。 种种消息众说纷纭,高嬷嬷领着人光天化日瞧王府的门有不少人都亲眼所见,所以消息传播甚广,不仅有小道消息,还有当事人石锤。 有个嘴巴不严的小丫鬟直接说王妃气得让人打高嬷嬷板子,并且当场晕了过去,越传越离谱,还有说王妃动了胎气,见了红的,以至于苗大夫人上门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话里“虚弱憔悴”的凌王妃正优哉游哉地喝牛乳看画本子打发时间。 见她脸色红润,没有半点憔悴之色,组团上门的几位夫人皆是松了口气。 这皇后也真是的,就这么容不下人? 有苗大夫人那双顺风耳、八卦铁嘴一宣传,就连徐州的贵夫人们都知道京城邺王府那点破事,不敢明面上说,但私底下都议论皇后自己儿子后院都没看管好,还祸害别人家后院。 “沈夫人、苗夫人、陆夫人、霍夫人……” 飞羽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表现得很是委屈,“王妃昨日可气坏了,一夜都没怎么休息。” 大家不去议论皇后,却同气连枝地唾骂高嬷嬷,一度将其抬举为本年度最佳刁奴。 甄汨珞抽了抽嘴角,干脆装作没听见,反正飞羽说的也没错,自己热得睡不好觉。 陆月儿心疼地看着她,偏偏珞姐姐让她到外面住,也就不方便彼此探望,同样遭受过皇后的荼毒,她和珞姐姐真是一对艰难的难姐难妹。 苗大夫人嘴最快,把上上下下都骂了一遍。 甄汨珞说到伤心处,也跟着骂:“都怪王爷,不在府中还招人惦记,连累了本王妃。” 苗大夫人:“……” 您这话可让我怎么接呀! 不过很明显,王妃能把王爷拉出骂,显然人家夫妻两个感情坚固,想来应该是没把高嬷嬷的骚操作放在眼里,如此就好。 几位夫人忽然觉得皇室子弟也挺惨的,生活在各种阴谋诡计之中,最燃高嬷嬷此举上不得台面,但她恶心人啊! 沈夫人嗫嚅了一下,主动转移话题:“前段时间我家攸宁还惦记着王妃,说想做个什么香囊荷包,臣妇直接回绝了,孕妇还是少用那些东西才好。” 甄汨珞也就顺着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