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动作很快,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床边。 身侧的被褥陷下去一个坑,他轻轻俯身,一股冷香气萦绕在鼻腔,甄汨珞面色一黑,猛地一脚踹了过去。 她本就月份大了,不敢动作太大,如今更是被一只温热的手捉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身侧的男人嗓音低沉沙哑:“阿珞,别闹了,就睡觉不做别的。” 他要翻身上床,甄汨珞却恼羞成怒地推着他的腰,死活不许他上来。 黑暗中她面色潮红,耳尖上都是一抹红晕,她不禁庆幸没在卧房里点灯,又动了动脚企图挣脱却挣脱不开,她索性摆烂,怀柔政策循循善诱:“王爷,你去睡书房,我真的累死了,再让你折腾一下,你就等着给我们母女俩上香吧!” 上香倒也不至于,总之未来一个多月,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对方上她的床! “胡说八道。”他语气中又带着些许恼怒地反驳。 “没打算动你,快睡吧,我就在一边看着。” 我就蹭蹭不进去? 男人说这话有任何可信度吗? 甄汨珞微微瞪大眼,紧紧地瞪着那道黑影,不肯收手。 秦临渊无奈地叹息一声,维持着一个坐姿,不再动弹,两人就在暗中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退一步。 不过论体力,甄汨珞本就比不上他,更何况怀孕之后她睡得本就多,不到一会就来了困劲,眼皮越来越沉,直到最后手腕一软,整个人睡了过去。 一道男声弱不可闻地轻笑一声,将她的手腕塞回被子里,一翻身合衣躺在她的身侧,双臂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腹部,将人圈在怀中。 他睡得好不好甄汨珞不清楚,总之自己睡得还挺香。 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醒来,甄汨珞一个激灵,对方一只手垫在她后颈下,另一只手牢牢地抱着她的肩膀,对方身上还穿着昨天被撵出门的时候那身外衣,除了有些褶皱,倒是没有异样。 看来他还真什么都没做。 怀里的小猫儿醒了,秦临渊缓缓撑开双眼,倾身上前,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盈却又饱含侵略的气息。 对上甄汨珞质疑的眼神,他轻叹一声,“你夫君在你眼里就是个扛不住诱惑的禽兽?” 甄汨珞脸颊羞得泛红,哼了一声坐起身来,他要不是禽兽,昨天下午做什么来着? 她一溜烟把飞羽叫去了侧卧帮忙更衣,留下若有所思的秦临渊一脸疑问。 昨晚阿珞做梦,说什么身材走样,死活不让他看,他还想亲手伺候王妃更衣来着,太可惜了。 昨夜王爷回来,飞羽已经默认两人早起不了,因此一上午都没人来打扰。 直到午膳端上桌,甄汨珞一时间竟有些沉默,原来她竟一觉睡到了午时,再过一炷香都要未时了。 昨天自己太累,睡的时间太长,秦临渊竟然都没叫她,她委委屈屈地瞪了对方一眼。 秦临渊不明所以,冲她轻笑。 主动拿起排骨玉米汤舀了一小碗放在她面前,将排骨上的肉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放在碗里,然后动都没动自己面前的碗筷,顺势取出一只虾来剥给她。 甄汨珞抿了抿唇,还是顺从地吃了起来,虽然用不着这么精细的伺候,但是还是莫名地爽。 她都快吃不下了,秦临渊才停手,慢条斯理地吃剩菜。 “王爷,要不再热热?”享受了一顿伺候,还让他吃剩的,甄汨珞隐隐觉得有点心虚。 “没事。”秦临渊双眸潋滟地望向她,揉了揉小王妃的发顶,“军营里别说剩的,就是馊的也得吃。” 甄汨珞:“……” 不说还好,越说越心疼。 自己好像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她用筷子夹了一只虾,就像刚才那样给他剥虾,放在对方碗里,迎上了他欣喜柔情的眼神,四目相对,她立刻偏开了头。 一个大男人长得跟女人似的勾人,多看一眼她都要把持不住了! 飞羽给阿澄使了一个眼神,两人退到院子外,坚决不吃里面的狗粮。 下午,秦临渊便让人往飞花筑支了个桌子,抱着他那堆公文来这里批阅。 “王爷,你不是要把书房都搬到我这来吧?” 那一叠一叠的东西,看得她都眼花。 “嗯。”秦临渊下意识应了一声,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一堆书籍公文,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这只是一半,明天接着搬,把这里当书房好像也挺好的,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叫一声本王就来。” 很明显,他就是找借口赖着不走了。 甄汨珞正想回怼两句,却见他取出一张纸看了看,俊逸的眉宇瞬间皱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 “京里来的信,阿珞还是别看了,生气。” 她瞬间警觉起来:“不会又是我爹被下狱了吧,他不是刚出来吗?” “不是岳父。”为了防止她瞎想,秦临渊拿着书信坐到她身边一起看。 “我离京后,皇帝命晟王与越国议和,晟王一直领着理藩院的差事,前几年没有战事,他发挥的余地也少了。” “襄王认为应该让越国割地赔款,年年进贡,姜国公则上折子请尽快议和。” 甄汨珞皱了皱眉,抓紧他的袖子,“不是说使臣团里有皇女一党的人吗,姜国公这么极力促成我国与法依则和谈,他们也不拦一拦?” 秦临渊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里面恐怕还有其它事情呢,莫宴宁已经从西境回来了,你放心,岳父不会再被牵连进去,但是此事一直压着,恐怕朝中领风的人职权不小,连御林军都想插一手。” “只要岳父没事我们就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