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接过小景曜,抱在怀里颠了颠,心想:这臭小子怪沉,还是自己抱着吧,别再累坏了阿珞。 这一举动倒是惹人惊讶了,俗话说“抱孙不抱子”,王爷王妃身边随从侍女都不少,这还亲手抱着,王爷这份宠爱当真是独一无二。 不少人都在暗中感慨着小世子命好,皇室之子出生一个月便封了世子,这还是开国以来第一桩。 甄汨珞让阿澄给传旨公公塞了个鼓鼓囊囊的大荷包,笑道:“小公公千里迢迢而来,如今府上正给世子办着满月宴,不妨留下来喝喝喜酒再走?” 这大冷天的他当然想暖和暖和,凌王妃这提议这是再妥帖不过了,为首的小公公露出一抹殷切的笑容,“奴才三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崽崽就一直被秦临渊抱着,准备带回男宾那边,反正早晚也得认认脸,虽然这个岁数的小婴儿也长得都差不多。 甄汨珞拍了拍他的手背,用眼神示意他手脚轻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少喝些酒。” 小夫妻俩状若无人的眉眼官司让几个夫人笑眯眯地低下了头。 “王爷王妃可当真恩爱。” 又是那道不识趣的声音冒出来,秦临渊面色一沉,循声看去。 袁夫人扬了扬下巴,抬头挺胸地走上前,“臣妇是京城陈氏女,皇后娘娘的表妹,殿下也应该唤一声姨母才是。” 秦临渊皱起眉头,臭小子好端端的满月宴,这又是哪来的东西混进王府,王府门口是不是要挂一个皇后的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甄汨珞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先别生气,她的目光越过袁夫人看向她身后的女子,有些意味深长。 果然袁夫人抿了抿唇,将身边的粉衣女子拉了过来,“这是我恭顺伯府的庶女袁灵芝,王爷若不嫌弃不妨留下做个妾室,王妃毕竟刚生产完,也不方便伺候……” 话音没落,飞羽一把堵住了她的嘴,两个婆子上前控制住她口中的庶女袁灵芝。 秦临渊神色冷得出奇,原本对妻儿和颜悦色的表情瞬间别不悦所取代,闻言更是出声呵斥:“什么恭顺伯夫人,说话颠三倒四的,应当是骗吃骗喝的骗子,扔出府去吧,日后谁再敢在王妃面前乱嚼舌根一律五十板子。” 这大概是他今天说得的最多的话了。 甄汨珞哪还管的上袁夫人,一颗心跟泡在了蜜罐子一样甜,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一个眼神,飞羽就拉扯袁夫人往后门而去,就这么撵出去怎么行,起码得套麻袋打上一顿,她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皇后敢给王妃和小世子下药,她的表妹还敢上门闹腾,真行啊,把他们凌王府当成软柿子捏呢! 这个恭顺伯夫人既然上赶着来送人头,她说什么也得让人带点“隐疾”回去。 没有了捣乱的人,满月宴又恢复了平静,孩子已经被他爹抱着去男宾席了,甄汨珞也就和几位夫人聊聊天喝喝茶,交换一下养孩子的经验。 而凌王爷对她的宠爱已经从另一种方式向众人明确地表达出来。 甄汨珞能感觉到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却并不放在心上。 女眷们私底下也在讨论,说恭顺伯夫人带来的那位庶女确实好看,容色姝艳美丽,即便是如此,王爷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直接让人扔了出去,当真是天下难得的佳婿。 也有人说王妃命好,出身国公府的嫡长女,又嫁了长相才华都是绝佳的凌王,生了嫡长子还备受恩宠…… 她们之中甚少有人知道甄汨珞在京城和秦湛瑛的那一桩婚约,不过少数几个知情人,比如渭阳侯夫人也不禁感慨,有福之人不如无福之门,就邺王纳德行,实在招人膈应,跟当初未婚妻的亲妹妹搞在一起,又在大婚之日整了一出换人,足以可见人品如何,多亏当初她们家陆三娘跑得快,还遇上了霍遇这样的好女婿。 她开始嗑瓜子,是不是跟霍夫人说上两句,大多数时间都在听苗大夫人说八卦。 反正从今日往后,那些觉得王妃坐月子,想把女儿送进王府的人也不敢再惦记了,毕竟恭顺伯夫人那是有诰命的女眷,这都能说扔就扔,他们一群在王府手底下讨饭吃的小喽喽,哪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惹不起惹不起。 一场满月宴散去,甄汨珞吃得小肚子鼓鼓,慢吞吞地回了飞花筑。 秦临渊早就带着小景曜等在那里。 他眼帘微垂,脸颊上还泛着一层薄红,嗓音清透勾人,“没喝多少酒。” 甄汨珞被逗笑了,他一本正经的就想说这个啊。 小景曜身上已经脱下了厚重的小袄子,穿了一层单衣在被褥上一扭一扭的,他好像想翻身,却根本翻不过去,只能张开双臂咧着嘴作势要哭。 甄汨珞给崽崽翻了个面,不到一息又翻了回来,属于给点精神支持,毕竟小孩子老趴着容易缺氧。 “臭小子倒是会享受,你抱了他一上午,大概不知道到男宾那边,他算是撒了欢,抢了唐将军一把军刀。” 当然,王府不会让唐将军吃亏。 甄汨珞看了看桌案上那把刀大概也明白了,小景曜喜欢亮的东西,比如她的耳坠子、宝石项链之类的东西,而那柄刀上也镶嵌着一颗红艳艳的宝石,也难怪小景曜惦记。 她若有所思地说:“不是从越国截获不少宝石吗,儿子喜欢,就给他做一柄好看的,将来满周岁的时候抓周用。” 秦临渊虽然也觉得这个主意好,面上却不显,甚至露出一抹嫌弃的表情,“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用着费劲,战场上可不能追求好看而不是实用,看来臭小子很缺历练。” 十岁就扔进军营,正好。 小景曜呆萌地盯着自己的一对爹娘,根本不知道他爹已经在计划将他扔进军营了。 甄汨珞踹了秦临渊一脚,“你儿子才满月,你还想让他上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