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那一半是留下来应急的,她的生意不好做,鲁国就那么多市场,陆二思卖天价玻璃也就能挣来九牛一毛,宫里赏的东西不能卖,只有金银还有点用。 楚青栀吞了吞口水:“那也够多了,我记得太祖皇帝时期还没有海禁,与东北方诸国做生意,徐州最富那一段才有五十贯钱的军饷,真是玩得太奢侈了。” 确实是奢侈,那又有什么办法。 甄汨珞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轻轻瞥了她一眼。 如他们之前的猜测,皇帝借了兵就没打算还回来,苗老将军那一批人至今还在交州边境和越军僵持,而回来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将领,皇帝虽然留了五万徐州军在交州准备画充为边境军,但允许徐州卫重新招兵。 若不提高军饷,这五万人又是一匹参差不齐的。 徐州确实在招兵,不过冲着这五十贯钱的军饷也有不少青壮年响应。 楚青栀恨不得羡慕的当场流哈喇子。 最后甄汨珞好不容易将人给安顿在客院,才算消停下来。 甄汨珞跟秦临渊只会了一声楚青栀的来意,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反正王府也不缺一张嘴,楚家的只要不捣乱随便住。 翌日一早,和甄汨珞设想的一样,楚青栀一大早就来拍门要求一起出去吃早膳,然后逛逛街。 甄汨珞欣然应允。 两人都换上了一身男装才出门。 南城门处旁边就是徐州卫的驻扎营地,门口摆了几张桌案,坐着几个小将时不时说两句话,从左到右甄汨珞也认识几个,有徐州卫前锋营的周校尉、斥候营的谢校尉,还有负责后勤一类的利参将,倒是没有霍遇和苗贺清,据甄汨珞所知,这两人目前都在神机营当值,那边新弓弩和三棱枪刺还属于练兵使用阶段,因此神机营暂时没有招新兵的打算,都是直接在老兵里找人。 那凄凄惨惨的几个摊位无人问津,甚至谢校尉还睡着了,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一对像是兄弟的男子过来询问,问得是周参将,斥候营那边伤亡比较大,大多数人还是比较惜命,一上午谢校尉只招了一个,整个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 楚青栀不厚道的哈哈大笑,得到了谢校尉一个愤怒的眼神,因为两人身着男装,还差点直接被“强行”招兵,还是周参将认识甄汨珞的脸,才好声好气的把人放走了。 无奈,甄汨珞领着一个疑似不太聪明的大小姐到陶大娘的摊位上吃了混沌,又逛了逛衣衫首饰铺子,就以回家照顾孩子为借口,领着人回了府。 楚青栀明显意犹未尽,又缠着厨娘给她做了不少徐州美食,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客院享受去了。 甄汨珞还穿着那身男装,直奔前院书房而去。 她本来是想跟秦临渊说说招兵的凄惨模样,没想到却意外地听到一道女声。 “王爷,大家都是宗室,我家朗哥儿也是自幼习武,文采也不错,就连玉华书院的山长都对朗哥儿不住的夸,让朗哥儿进去给您做左膀右臂……” 甄汨珞挑了挑眉,脚步顿住,对门口的逐弈点了点头。 逐弈小声说道:“刚来的,可麻烦了,一直缠着王爷给她儿子当个官,本来王府门房都不打算让她进来,薛大夫人在大门口又哭又嚎,还说是宗室什么的,实在太丢人属下才把人请了进来。” “她就是想让她儿子进军营,王爷说可以,让薛朗去报名参军,随便哪个营都可以,她不,她想求王爷直接给薛朗做官,还说什么起码得是个校尉参将什么的,真把她儿子当什么绝世将才了。” 原来是想走后门的,甄汨珞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薛大夫人若是有意让她儿子参军,早就去了,趁着前段时间交州打仗,表现得好还能立个功,如今仗打完了,海晏河清,她上门打秋风走后门,还直接安个校尉当当,怎么这么大脸呢! 书房中,秦临渊许久都没回应,只是紧皱着眉头盯着面前这本账册。 一边薛大夫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王爷,都是宗室,互相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虽然本县主之前跟你那个王妃有点龃龉,但这后院的妇人不管前朝的事,本县主好歹也是你的姑母,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吗?” 里面还有一道笑嘻嘻的男声:“别介呀惠安县主,怎么就不给面子了,王爷不是说了,随便哪个营让你儿子自己去报名,你这是干什么呢!” 薛大夫人不悦地瞥了一眼这个插话的少年,看着也就是个奴才的样子,还敢掺和主子说话,这种没规矩的奴才在他们薛府都是直接打死的。 她强压着被冒犯的愤怒:“那王爷也该出一份上任文书才对,朗哥儿说骑兵营就很好,他……” 秦临渊不悦地抬眼看了薛大夫人一眼:“惠安县主说得对,若非你是宗室,现在早就被撵出门外,至于你儿子薛朗,那就去找骑兵营的招兵官员,别来王府说些没用的废话。” 薛大夫人脸色一僵,她是这个意思吗?王爷怎么着也得给儿子出一个上任的文书啊,去招兵那招的都是些小鱼小虾,真上战场就是活靶子,她儿子应该直接领个校尉的军衔去指挥才对。 她还想在墨迹两句,风影却眼神尖锐地注意到他家王爷下意识眯眼的动作,这是要发怒了啊,那他的小牢房会不会迎来史上身份最尊贵的一个……风影有些兴奋地想着。 “薛大夫人。” 一道女声打断了薛大夫人的话,甄汨珞笑吟吟地走进书房,坐到风影对面,还翘起了二郎腿,“薛大夫人有何贵干啊?有事不来给本王妃下帖子,找王爷做什么?” 薛大夫人咬牙切齿地暗暗瞪了她一眼,要不是这个女人吹枕边风,估计凌王早就答应自己的要求了。 如今有求于人,她只能讪笑着回答:“男人前朝的事情,王妃还是不要掺和了。” “哦?”甄汨珞扬了扬唇角,“什么是本王妃问不得,薛大夫人却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