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半岁大的小孩子耍脾气倒是没人在乎,反倒是白侧妃那副吃了苍蝇一样憋屈的表情惹人笑话。 就连赵贤妃都忍不住责怪,多大个人了和个半岁的娃娃一般计较,皇儿真是宠她给宠坏了! 在坤宁宫呆了一个时辰左右,太后便率先起身领着一众女眷前往宫宴。 甄汨珞直接在晟王妃旁边的席位上落座,前面留了一个座位是各府的男宾的。 现在邺王和邺王妃已经被圈禁,那她也就按照排行落座了。 小景曜有飞羽抱着,全程安安静静,只是抓着太后赏赐的绣球,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时不时摇晃一下。 而晟王妃身边的皇长孙,也忍不住去看这个弟弟,眼神流露出渴望又胆怯的神色。 甄汨珞轻轻叹了一声,说到底也就是个孩子,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惹人心疼。 小景曜似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小嘴巴翘地老高,一个眼神都不赏赐,又忍不住偷偷去看。 两个孩子隔得不远,却好像是牛郎织女似的悄悄偷看对方。 襄王妃幽幽叹了口气:“两位弟妹,这两个孩子终究是兄弟,有缘分呢。” 她又拍了拍晟王妃的手,压低嗓音:“咱们女人呀,也得有个自己的儿子才能站住脚,你瞧五弟妹,生个这么聪明的长子,一出生就成了世子,这福气真是皇嫂羡慕不来的。” 她这话总透着一股意味深长。 甄汨珞神色淡淡,“皇长孙也很是可爱,二皇嫂不妨抱到房中亲自教养着?” 襄王妃那番话让她听着格外不适,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好像:不是你生的终究不亲,别人的孩子靠不住。 后宅里那些弯弯绕绕不少,妾室与主母再不和睦,孩子终究是无辜的,皇长孙这才一岁,他娘亲再怎么讨人嫌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晟王妃没回应,但苦涩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大内总管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让除去太后的女眷们瞬间起身行礼。 皇后没有出现,皇帝身边就只跟着几位王爷皇子和亲信大臣。 ───── 院墙外一声比一声高的礼乐传进邺王府之中,徐妙妙气得摔了杯子。 她本该是尊荣无限的亲王妃,被一众女眷簇拥着在皇宫中游走,谁能想到此一时彼一时,这才嫁进来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成为这邺王府的困兽。 就连她怀着孕也只有娘家托人送来了一些补品,皇宫里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只知道皇后抱病,难不成病得连亲皇孙都顾不上了吗? “王妃娘娘,您消消气,对腹中胎儿不好,等小皇孙生出来,兴许皇上一高兴就放了殿下出府呢!” 徐妙妙身边的侍女玉屏战战兢兢地规劝。 她是跟随徐妙妙嫁进邺王府的陪嫁侍女,再清楚不过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从前在徐府,主子就不是个好脾气的,打骂婢女的事情没少做,只不过夫人手腕狠厉,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 如今主子嫁到邺王府,早先脾气还能压制两分,自从邺王府被圈禁封府之后愈发暴躁了,尤其是怀孕之后…… 徐妙妙可不管这些,她咬了咬唇瓣,吩咐道:“就说本王妃身子不舒服,叫甄侧妃和周侧妃过来伺候!” 婢女讷讷称是。 甄羽霜面无表情地来了,她扫了一眼哈巴狗似的周玉露,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周玉露脸上亦有难以掩饰的憔悴。 一来是因为条件有限,衣食住行比起从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二来徐妙妙实在是太难伺候,怀孕后更是动辄立她的规矩。 她抿了抿唇,心中难受的紧,她出身不如徐妙妙,没有正妃之位,又不如甄羽霜得宠,现如今的日子当真是难过极了。 两人并排走进芙蓉阁,徐妙妙正坐在主位上眼神不善地盯着她们,那面色红润的模样,哪有半分抱病的样子。 三个月的肚子尚未显怀,她却好似身子多笨重一样,挺着腰托着肚子。 徐妙妙柳眉倒竖:“你们怎么才来?” 甄羽霜垂眸讥笑,“王妃恕罪,妾身昨夜里伺候王爷太过疲惫,起晚了。” 徐妙妙杏眼瞪大,这个甄羽霜是故意炫耀的吧! 她抄起一杯茶盏重重地摔在甄羽霜脚下,茶盏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对方的裙摆上,甄羽霜却面不改色,甚至“噗通”一声跪在满是碎片的地面上。 饶是周玉露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她可不敢跟甄羽霜似的,连忙上前倒了一杯茶,谄媚地说道:“王妃娘娘喝杯茶消消气,妾身听到您的吩咐就来了,半点都不敢耽搁。” 徐妙妙能看出甄羽霜的身形微微颤抖,裙摆渐渐染上了丝丝血痕,没有来的,她的心中骤然涌起了一股快意,连带着看周玉露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接过那盏茶喝了一口。 她扬了扬下巴,“甄侧妃,你是王府的妾室,就当跟周侧妃一样乖顺,可万万不要再说你那套歪理邪说了,丢邺王府的脸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红楼出来的女子,净学些伺候男人的手段!” 甄羽霜只是微微低垂着头,眼底的恨意与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周玉露跪在地上给徐妙妙捶腿,徐妙妙得意地说:“就罚甄侧妃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好好长长记性。” 甄羽霜的膝盖已经隔着裙摆被瓷片刺破了,若是跪一个时辰,双腿岂不是都要废了。 徐妙妙摇了摇头,“本王妃累了,就先……” 她话音未落,却感觉小腹一阵锥痛,霎时脸色惨白,呼喊着:“快!请府医!本王妃肚子疼!” 侍女玉屏下意识冲上前要搀扶她,周玉露却发出一声惨叫,清秀的脸蛋上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