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她拿起那只红色小鸟,另外一只手已经率先抓起来握在掌心里。 那是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妇,生得不算多漂亮,眉眼只是清秀可人而已,周身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气质,语气中难掩喜爱地对身边的男子说道:“檀郎,这鸟儿做的可真逼真,栩栩如生,逊哥儿和悦姐儿最近还吵着闹着想养个鹦鹉呢。” 飞羽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位夫人,这泥塑鸟是我们的,不经主人允许怎么就动别人的东西呢?” 那少妇一愣,面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对着甄汨珞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对不住夫人,是真真的不对,只是……真真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鸟儿,夫人……” 甄汨珞懒得管什么“真真”、“假假”,自己的东西被人碰了,她已经对这鸟儿失了兴致,“一百钱银子,东西你们拿走。” 她明艳的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 这倒是惹得那名女子身边的男人表情一滞,笑意不达眼底:“夫人,在下与内子放在就在看这个小摊位,这鸟儿分明是老先生赠与您的,您就算转卖,也不该狮子大开口。” 甄汨珞挑了挑眉,“我方才给老先生的碎银够三百钱,既然是老先生赠与我的,那我是自己留着还是卖就由我决定,嫌贵你们可以不买,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 她侧目略带嘲讽地看向那名叫做真真的女子,对方手上还握着她的红鸟。 “檀郎……要不算了。”柳真真美眸看向那名男子。 那人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之人,穿着气质倒是不俗,没想到一张口就是一股商贾的铜臭之气,“一百钱就一百钱。” 他重重地拿着一块碎银放在老人的摊位上。 甄汨珞:“……” 我的母语是无语。 没见过拿人东西还这么嚣张的。 柳真真拿着鸟儿很是感动地对她夫君一笑。 甄汨珞碰都没碰那银子,直接对老人说:“老伯,再做一个鸟儿,要玄凤鹦鹉。” 飞羽在一边补了一句:“我们家小公子比较挑剔,不喜欢被莫名其妙的人碰过的东西。” 那对你侬我侬的夫妻俩一个脸色发白一个脸色发青,若非此时艳阳高照,只怕像是地府的黑白无常。 甄汨珞拿了买下的泥人转身就走。 回到王府,小景曜果然喜欢,尤其是最青睐橘猫泥塑,抓不到小橘子蹂躏的时候,就抱着泥塑精精有味地玩。 一整个下午不是抓一抓新玉锁,就说玩一玩橘猫泥塑。 直到最后小橘子从外面野回来,找小主人撒娇的时候,成功收获了冷眼。 阿澄就在一边无情嘲笑:“咱们小世子还是个喜新厌旧的。” 小景曜没听懂,反倒是橘子好似听懂了一般,绕着阿澄委屈地喵喵直叫,哄骗到一个清汤鸡腿才算满足,逗得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哈哈大笑。 五月廿十四,襄王妃生辰。 甄汨珞简单地打扮了一些,挑了些低调却又不会素净的衣衫首饰,面上不施粉黛,理了理衣袍准备出府前往襄王府赴宴。 “呜啊!” 一声孩童清脆的呼唤引得她回头观望。 小景曜穿着一件大红色五蝠薄袄,直溜溜地靠在软枕上,对着她张开双臂,那眼神似乎在等着娘亲抱起来。 她上前掐了掐儿子软软糯糯的脸蛋,“娘日落就回来,你在家里好好听阿澄和曼娘的话。” 小家伙眼眸圆溜溜的,是一种剔透的棕褐色,歪着头不理解。 明明每次娘亲打扮漂漂亮亮都要带着他出门玩! 小肉手攥着娘亲的袖子,小嘴微微一瘪。 见状,阿澄立马拿出来他的“新欢”泥塑小橘猫放在面前。 小肉手一松,顿时眉开眼笑。 甄汨珞不禁有些郁闷,这小兔崽子,有奶便是娘,有了玩意也顾不上别的了,偏偏她还舍不得动手教训。 不过今日去襄王府,她没打算带小景曜。 她跟襄王妃那一档子人又不熟,再加上万寿节时,襄王妃对晟王妃的那一番话,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对劲,还是让小家伙待在府上吧。 小景曜没再缠人,她顺顺利利地走了。 许是和万寿节同月份的原因,襄王府办得并不大,就大门口来看,多数一是一些宗室和襄王一党的人物。 “凌王妃娘娘。” 马车停在襄王府门口,立刻有一名老嬷嬷上来迎客,甄汨珞微微一笑,“万嬷嬷。” 万嬷嬷眉开眼笑,“您还记得老奴,咱家王妃正在招待礼亲王妃,特意派老奴在此等候您的车架,您可千万不要怪奴婢慢待,快请进。” 甄汨珞脸上挂着笑容,少一分就显冷淡,多一分则过于热切,好似用尺子量过一般。 万嬷嬷是昔日在宫中就服侍襄王的老人了,后来跟着入了襄王府,襄王妃先去招待礼亲王妃这位叔祖母是应该,但派这么一位有头有脸的来接自己,襄王妃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一举一动就好似寻常贵妇一般,随万嬷嬷直接去了小宴上。 襄王妃一左一右坐着礼亲王妃和恭亲王妃,这两位是在场辈分最大的,自然坐在主位上。 甄汨珞上前给几名比自己辈分大的长辈一一行礼。 随后便听襄王妃笑道:“弟妹来了,皇嫂可一直盼着你呢,今日怎么没带上世子?” 对方表现的要多谦和有多谦和,伸手不大笑脸人,甄汨珞回应:“那孩子一大早就哭闹,请府医看了有些着凉,怕惊扰了皇嫂的生辰,就没带过来。” 她余光一扫,一位世子妃身边坐着白侧妃,而白侧妃正抱着皇长孙,对方腰板挺直,眉宇含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