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加感动,不仅封其为“忠义将军”,待听闻他可怜的身世下令将贪官打入大牢,严惩不怠。 贪官气急,戏子顶着一张画的鲜红的脸,黑胡子发抖,瑟缩在地,哀嚎痛哭求饶。 “好!!!” 响亮的叫好声与鼓掌声此起彼伏,台上武生连续七八个后空翻点燃了戏台上的氛围。 甄汨珞一时看入了迷,并未注意到旁边的桌子落座了两个熟人。 “凌王妃,许久不见。” 那人幽幽开口,粗狂浑厚的嗓音极有辨识度,不是旁人,正是越国太子法依则和武将申格。 甄汨珞抬了抬眼,“越国太子。” 在旗木得退了无数步之后,皇帝暂且同意放法依则出天牢,居于四夷馆,瞧他还有心情出来看戏,想必最近过得还挺舒坦。 法依则笑着说道:“原以为中原女子都喜欢文绉绉的东西,没想到凌王妃却爱看武戏,本太子不禁想起来从前有一位表妹也是爱舞刀弄棒,只不过她在一年多前出门游历了,若是凌王妃与她相见,说不定很有共同话题。” “对了。”法依则的长相粗狂,虎目狼眼,皮肤略显粗糙,尤其是厚重的嘴唇,每次笑起来都给人一种不安好心、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本太子那个表妹叫古依阿诺。” 甄汨珞扫了他一眼,“是吗,本王妃爱看武戏却不精通武学,倒是我家夫君喜欢习武,越国太子若是有什么想要请教的,不妨去找他。” 在交州边境,法依则是怎么被生擒的还历历在目,这不光是他一人的耻辱,更是越国上下的耻辱。 法依则狼眸幽深暗沉,仿佛一只潜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将挑衅的人撕碎。 他扯着干裂的嘴角:“凌王妃伶牙俐齿。” 陆月儿微微侧头,暗中打量这个让人一看便觉得心下不舒服的人,她有些胆小,眼神却透着几分不安。 “这位是渭阳侯府的小姐吧,之前在贵国皇帝的万寿节上有幸相见。” 陆月儿抿着唇瓣,警惕地盯着他,一只小手不安地挽住甄汨珞的胳膊。 法依则却像察觉不到两人的厌恶烦躁一般,摸了摸下巴,阴恻恻地笑:“这戏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些花架子功夫,真放到擂台或者战场上,都是一刀捅死的命。” “我们越国有个百慕答大会,勇者可以挑选任何对手,败者生死不论,强者赢了之后可以抢夺败者的妻儿,晚间,就用那些败者的尸身点火来烤羊肉,味道鲜美无比,这是强者的荣光。” “在交州我们亦是与交州军民举行了大会,您猜谁赢了?” 陆月儿小脸发白,掌心不自觉又紧了紧。 甄汨珞拍了拍她的手掌,对法依则似笑非笑地说:“听闻贵国还有吃牛粪的传统呢,想必太子是吃了出来的?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苍蝇、臭虫吃了也就吃了,本王妃奉劝您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少吃那些脏东西,对脑子不好,不然怎么会二十万越军败给八万徐州卫,成为我夫君的手下败将呢。” “啧啧。” “你放肆!” 没等法依则发怒,他身边的申格已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眼神冷厉毒辣地盯着她,“你敢侮辱我族?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教训你?!” “砰”地一声巨响,申格那高大健硕的身姿在一众安静看戏的客人之中鹤立鸡群,满厅的人纷纷侧目。 申格的长相是典型的异族长相,黄毛卷曲,碧眼锐目,他脸色涨红,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十分骇人。 甄汨珞挑了挑眉,“越国太子,你不会是打不过男人,就来找女人出气吧?贵国民风真令人刮目相看。” 一名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指着法依则大声说道:“你是越国太子?” 他嗤笑一声:“南蛮子就是小心眼,上不得台面又孬种,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跟老子比划比划!” 甄汨珞意味深长地看向法依则,对着那位中年男子规劝:“多谢这位老爷出头,不过老爷怕是要失望了,这二位若是有心胸,也不会跑来戏园子气势汹汹地威胁本王妃了。” 她话音一落,站起身来拂了拂袖,拉着陆月儿起身兀自离开。 好好的看一场戏,都叫什么恶心的东西坏了兴致,这个法依则,可真够下头的。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惹了众怒。 一名稍胖的员外站起身,“我说怎么瞧那位夫人有些眼熟呢,三年前,我可是在国公府见过她,曾经那位国公府大小姐就是现今的凌王妃。” 原以为是越国人当街羞辱民女,没想到人家还是凌王妃。 “越国太子以俘虏之名被押送到京城,当初就是凌王爷亲手擒获的,感情这是打不过人家丈夫,就跑来欺负女眷,呸,卑劣无耻!” 不知道哪来一个胖大娘,一口口水吐在申格的锦靴上,申格顿时大怒,那大娘嚷嚷起来:“怎么着,你这小蛮夷还要跟老娘动手?” 凡是有血性的都忍不了这屈辱,那出头的中年大喊指着申格:“太嚣张了!当面还想大人,我鲁国百姓也不是任你们欺负的!” 法依则脸色黑的仿佛都能滴水,他余光扫过申格,眼中甚至闪过一抹杀意。 丢人现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数十道马蹄声停在戏园外,紧接着,飒踏不绝的甲胄摩擦声由远及近,法依则一看到对方那张脸便心中暗叫不妙。 对方冷笑一声,指着法依则的厉声吼道:“有人报官越国蛮夷在此引发动乱,把那两个越国人带走。” 其它几个小将法依则不认识,那为首的这个他却见过,当初他被按在囚车里受尽屈辱,在天牢里待了大半年,这个叫莫云盛的没少找他麻烦。